這次前往西梁山,林川隻帶了二十餘輕騎。
人馬精幹,輕裝簡從,順利的話,四五日便能往返。
他之所以要親自走這一趟,自有深遠的考量。
其一,煤礦開采絕非易事,需實地勘察礦脈走向、估算儲量,更要評估開采難度:是露天礦還是深井礦?礦層厚度如何?附近有無水源?
這些關鍵信息,非得親眼所見不可。
其二,便是要親自踏勘這條兩百裡的商路。如今北境戰事頻仍,沿途要經過三處鞑子遊騎經常出沒的險地,兩處易遭山匪劫掠的峽谷。每處險要,都得預先規劃好應對之策。
何處該疾行,何處需繞道,何處可設中轉驿站,都得他親自拿主意。
沿途雖險,可若能打通這條商路,不僅煤炭能源源不斷運來,更能在鐵林谷與黑風寨之間,建立起一條穩固的戰略通道。
戰馬飛馳,蹄聲如雷。
陸沉月輕夾馬腹,棗紅馬便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這匹原本是鐵林堡最溫順的母馬,自從被她一個過肩摔制服後,竟似通了人性,脾氣日漸驕縱起來。
晨光下,棗紅馬鬃毛飛揚,時不時還要扭頭去咬身旁并行的戰馬。
有次因為喂料的輔兵晚給了它一刻,竟追着人咬了半個校場。
此刻跑在路上,更是撒歡得厲害。
時而昂首嘶鳴,時而故意偏離路線,非要與其他馬匹争個先後。
“這畜生”林川在後面看得分明,忍不住搖頭。
那棗紅馬每跑一段就要尥個蹶子,活像個占山為王的混世魔王。
偏生陸沉月如今騎術了得,任它如何折騰,都能穩穩控住缰繩,偶爾還會俯身在馬耳邊低語幾句,那馬便像聽懂人話似的,跑得更歡實了。
胡大勇看得目瞪口呆:“大人,這馬成精了吧?”
“馬随主性。”林川輕笑一聲,揚鞭追了上去。
風中傳來棗紅馬得意的響鼻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