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要交保護費,可好在不會被鞑子遊騎劫掠,能保條命下來。
早些年,岚縣還是個不起眼的邊陲小鎮,城牆低矮,街巷冷清。
可自從私鹽販子開始走西梁山的通道,這座縣城便如吹了氣的皮囊,短短兩三年間擴張了兩三倍。
街道拓寬了,鋪面增多了,連城外的荒地都搭起了連綿的窩棚。
因為地處邊關的緣故,街上行走的商旅,多是些刀頭舔血的狠角色,腰間别着短刀,眼神裡藏着戾氣。就算是正經行商的,手上也沾過血。在這條道上,不狠的人活不長。
走私帶來了潑天的富貴,卻沒帶來半分安穩。
生面孔若沒熟人引路,連黑市的門往哪開都摸不着。
和其他城一樣,岚縣城裡最熱鬧的地方,永遠是賭坊和青樓。各路人馬盤踞一方,泾渭分明。搶地盤、撈油水,吃香喝辣,然後再一茬接一茬地消失要麼火并而死,要麼被更大的勢力吞掉。活下來的,都是最狠的狼。
如今鞑子來了,縣城裡的府軍早就跑光了,而投了鞑子的裘家,就成了事實上的地頭蛇。
縣城裡,裘家大院。
内院的沉香木榻上,裘鶴堂正半眯着眼,三個年輕女子如蛇般纏繞在他身側。
最年長的那個約莫二十出頭,正用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胸膛。
她身上那件水紅色肚兜已經半解,露出雪白的身子。
“爺,請飲酒”
年紀最小的那個不過十五六歲,正戰戰兢兢地捧着一盞溫酒。
裘鶴堂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少女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
少女渾身一抖,酒盞“啪”地摔在地毯上。
酒液濺在裘鶴堂腳背上。
“怎麼?嫌爺不配喝你的酒?”
他陰森森地笑着,另一隻手已經摸到了榻邊的馬鞭。
“爺饒命!”少女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