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冰冷的絕望中,再次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我看見了陪我一起入贅的張媽。
見我醒來,她哆嗦着把一杯溫水和幾粒膠囊遞到我嘴邊。
我想起斷藥時的痛苦,又想起書房外聽到的話,猛地别過頭去:“我不吃,張媽,是她讓你進來的?”
張媽歎了口氣。
“夫人陪陳少去海外打高爾夫了,要三天後才回來。”
“我是求了林助理,他才允許我進來看您的。”
林景然
如今我的人要見我,都要求他了嗎?
我心下凄涼。
梳洗過後,張媽一定要我在花園裡走走。
院子裡陽光正好,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我走到那棵銀杏樹下,蘇言初曾在這裡對我說,願如此樹根并蒂,年年長相依。
如今想來,真是天大的諷刺。
我撫摸着粗糙的樹幹,那些修剪花草的傭人看見我,不僅不回避,反而一個個滿臉譏诮,小聲議論起來。
“昨天晚上,蘇總跟林助理在客房折騰了很久,那叫聲啧啧”
“可不是?今兒我們去打掃,地毯上都是水痕,這得多激烈啊。”
“那也是林助理有本事,你們沒看見嗎?蘇總把先生那串佛珠,都給林助理了。”
我渾身一震。
那串佛珠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是我母親在佛寺下,一步一叩,磕了三天三夜的頭,替我求來的。
她說:“願我的夜辭,一生順遂,永遠保持本心。”
我一直視若珍寶,隻在最重要的場合佩戴。
可現在,它卻在林景然那裡。
還是蘇言初親自給他的。
我推開張媽,瘋了一樣沖向客房。
推開書客門門,林景然好像正在等我似的。
他手裡把玩的就是那串佛珠,看着我,他滿眼的挑釁與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