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言不發，從地上爬起來，默默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被褥。
沈沉舟見我不為所動，拉住我蹙着眉。
“蘇漁！你識大體一點，見好就收。”
我搖搖頭。
“收不了。”
沈沉舟暴怒，吼到。
“不就是一個工作嗎？！你怎麼就這麼容不下林琳？！”
“當年你為了跟我一起下鄉，供銷社那麼好的鐵飯碗，你說辭就辭了，眼皮都沒眨一下！”
他胸膛劇烈起伏，指着我的鼻子。
“怎麼？那時候對我就是虛情假意的表演？如今就不行了？！”
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掀開了自己的褲腿。
走廊昏暗的光線下，摔斷的腿，布滿猙獰扭曲的傷疤，關節處甚至有些微微的變形，醜陋不堪地暴露在衆人面前。
“沈沉舟！”
我一字一句，
“我告訴你，我現在無比後悔！後悔當年瞎了眼，抛棄一切跟你一起下鄉！”
他當年成分不好，村裡那些二流子三天兩頭找他麻煩，是我拿着燒火棍，一次次把他們打跑。
帶頭那個混混說隻要從他褲裆底下鑽過去，以後就再也不找沈沉舟的麻煩！
最後是我咬牙從那屈辱下鑽過。
沈沉舟卻說我沒骨氣，丢人現眼，讓他蒙羞！
我隻能沖他讪笑着說：‘沒關系，隻要他們以後不再欺負你，我怎麼樣都行。’”
就在這時，一直縮在沈沉舟身後的林琳，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撲到沈沉舟懷裡，柔弱無骨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沉舟哥，都怪我，都怪我不好！”
“當年我也想陪你下鄉的，可是我爹娘逼着我嫁人啊！”
“如今讓你這麼為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着，她猛地掙脫沈沉舟，作勢就要往旁邊冰冷的水泥門框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