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伸手摸我的臉,指尖碰到我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然後露出了這三年來第一個真正的笑容。
「救命啊這個笑」
「穿書女永遠得不到的笑」
「值了值了一切都值了,原主好厲害啊。」
窗外,玉蘭樹的花瓣被風吹進來,落在桃桃的發間。
她攥着我的手指,小聲地、認真地又說了一遍:
「媽媽。」
這一次,沒有顫抖,沒有猶豫。
就像終于找到家的雛鳥,第一次張開了翅膀。
6、
桃桃的情況在慢慢變好。
她開始願意說話,聲音小小的,像隻剛學會鳴叫的雛鳥。
早晨,她會抱着小熊玩偶,光着腳丫跑到廚房,問我:「媽媽,今天可以吃草莓面包嗎?」
放學時,她會主動牽住我的手,跟我講今天畫了什麼畫,學了什麼歌。
晚上,她會輕輕拽着我的衣角,用氣音說:「媽媽……晚安。」
她在一點一點,學着重新信任這個世界。
直到那天早上。
我還在廚房煎蛋,突然聽見微波爐叮的一聲。
轉頭一看,桃桃正踮着腳,小心翼翼地把熱好的牛奶端出來。
「桃桃?」我趕緊走過去,「燙不燙?」
她搖搖頭,小手捧着杯子,遞到我面前:「給、給媽媽……」
我的心軟成一團。
她在學着照顧我,就像我照顧她一樣。
就在這時,門被猛地踹開。
冷風灌進來,我擡頭,對上了一雙陰鸷到極點的眼睛。
姜臨淵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西裝淩亂,領帶松散,眼下青黑一片,像是很久沒睡過覺。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移到桃桃手裡的牛奶上,瞳孔驟然緊縮。
「你讓她給你熱牛奶?」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她才六歲,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還沒開口,他已經大步走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按在牆上。
「誰準你回來的?」他的呼吸噴在我臉上,帶着濃重的酒氣,「我們已經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