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灰暗的過去。
而季晏辭是灰暗中的一束光。
被人圍觀、被人嘲笑、被人打罵，都是季晏辭幫甯穗解圍。
甚至甯穗被綁架那次，也是季晏辭找到了她。
她感激他。
可她連句感謝都不敢當面對他說。
他們的每一次見面，都是在她最難堪的時候。
她沒有臉和他說話。
十歲之前，甯穗沒有正眼看過季晏辭。
隻敢偷偷看他。
後來長大一點，甯穗救了姜書禾的小狗，兩人成為朋友，姜書禾時常邀請甯穗去家裡做客，之後又認識了姜書禾的同學喬映霜。
一來二去，她們三人成了鐵三角。
甯穗的日子才終于好過一點。
她努力學習，努力變得優秀，努力讓自己完美，可無論變成什麼樣，甯穗面對季晏辭時的自卑和怯懦卻像是刻進了骨子裡。
他見過她最不堪的樣子。
其實季晏辭可能已經不記得他救過甯穗好幾次的事了。
畢竟他是大院裡的“小家長”，他會出面解決小孩之間的矛盾，甯穗不過是他“負責”的小孩之一。
是他的職責所在。
況且當時年紀還小。
可季晏辭對甯穗而言卻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卧室昏暗的燈光在兩人周身勾勒出輪廓。
甯穗一直在哭。
季晏辭起初還以為她是被逼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後來察覺不對勁。
“哪裡不舒服嗎？”
季晏辭停下動作，無比耐心地詢問。
甯穗抱着季晏辭大哭了一場。
她不知道她是在哭過去，還是在哭現在，亦或者是哭還未發生的将來。
她就是覺得心裡難過。
季晏辭被甯穗的反應吓到了。
他認真确認她不是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