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認為同一件事重複解釋就會達到更好的效果。
一次不信,兩次也不會信。
說得多了更像狡辯。
問題不在這裡。
甯穗縮着腦袋不肯解釋,或許是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對,她不敢鬧,可她心裡又控制不住去想。
她從小到大沒有受過偏愛。
文淑芬偏心文瀾,不管有理無理,都是甯穗的不是。
她努力學習,報考法學院,她花了很多年的時間去追一個公平。
她把“理”這一字看得很重。
所以,隻要是她不占理的事,她都不敢說。
她甯可花時間說服自己。
但人是有感情的生物,不是所有事都能用道理去衡量。
甯穗的字典裡沒有無理取鬧。
專制偏心的家庭裡容易養出委曲求全的乖乖女。
姜書禾是個典型。
甯穗平日裡的表現其實并不明顯。
她的小脾氣還挺多。
但仔細想來,她的所有脾氣,都鬧得有理有據。
今天的事,季晏辭不用查都猜得到甯穗的車是怎麼碰的。
季晏辭把甯穗從車裡抓出來,她大可以鬧一句:誰讓你跟沈淩枝說話的?你不是說你跟她沒有關系?你為什麼還要跟她說話?
隻要甯穗一鬧,那就是季晏辭的錯。
可她不會說無理的話。
那多餘的那部分感情就無所适從了。
季晏辭沉默片刻,低聲問道:“你不相信我嗎?”
看吧,果然鬧出信任危機了!
甯穗滿臉無奈地拖着長音說:“我——沒——有——”
季晏辭:“别撒嬌。”
甯穗:“”
她沒撒嬌。
“真沒有。”甯穗解釋道,“我今天臨時不用工作,剛好霜霜發信息給我,說她跟你在同一個晚宴上,我和她一個多禮拜沒見了,就想過來見見她,正好還能接你一起回家。”
她一口氣說完,深吸一口氣,又說:“結果路上堵車,堵的有點頭暈,我就不小心把車給磕了,我沒有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