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一件淺駝色的長款羊絨大衣,脖子上系着一條burberry經典款格紋圍巾,大衣之下,是正經而闆正的西服套裝,既休閑舒适,又不失莊重感。
彼時他正耐心地跟店員交談。
下一秒,像是感知到了我的目光,他忽然轉過頭,看到了站在原地的我,然後他長腿直邁,快步朝我走來。
“南絮。”嚴冬嘴角微微翹起,笑着說,“我還以為我遲到了呢。”
我迷惑地看向他,問:“你是在等我?”
“對啊,我們不是跟林小姐約好了今晚一起吃飯的嗎?”
我細問之下才知道,林西西不僅給我發出了邀請,還親自給嚴冬去了電話。
說是提醒他不能遲到。
但林西西不知道的是,我壓根就沒打算叫上嚴冬。
鬧出烏龍了。
“南絮,”嚴冬似察覺出了我的心思,帶着歉意說,“找律師一事是我幫了倒忙,這一次,你可得給我這個将功補過的機會啊。”
看吧,什麼事到了嚴冬口中,都變得悅耳起來。
明明是我欠了他人情啊。
但看着他這副虔誠的表情,我實在沒法張口讓人離開,隻能歎了口氣說:“這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太心急了。”
嚴冬咧嘴一笑,漫不經心道:“既然我們都有錯,那就一起将功贖罪好不好?”
我剛準備回應,耳旁就響起了林西西的甜軟聲:“南絮姐,嚴教授,這麼巧。”
我尋聲望過去,隻見林西西挽着周寒之的胳膊人畜無害地站在不遠處,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活潑和天真,真真切切地演出了幾人偶遇的意外感。
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而站在她身側的周寒之目光如炬,深邃的瞳孔裡泛着幽幽的波光,眉宇間顯現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感。
也對,林西西演得再像,可在周寒之的心裡,孟南絮,已然是一個頗負心機的利己主義之人。
就像在此刻這種不算意外的意外相遇裡,我孟南絮,也是揣着一肚子的心思而來的。
精心設計出了這場巧合。
但,心機又怎樣,達到目的才更重要不是嗎?
于是我熱情上前,若無其事地打招呼:“周總,林經理,我們還真是,緣分不淺。”
t 我用的是自嘲的口吻,本意上,是想化解一下彼時的尴尬氛圍。
但周寒之依舊沉着一張臉,把不想搭理我們幾個字演繹得明明白白。
林西西則站出來打圓場:“還真是挺巧的,南絮姐跟嚴教授定好包間了嗎?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拼桌。”
這是我們原先商量好的劇情。
我剛準備應聲,卻聽到周寒之說:“今晚這麼重要的日子,你确定要兩個外人來掃我們的興嗎?”
他聲線平緩,但卻故意咬重了“外人”兩個字的發音。
他說的也沒錯,哪怕我們之間,曾有過外人沒有過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