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杳嗅到大夫人身上溫暖清新的香氣,不同于肖姨娘身上的脂粉味,那是一股極舒心的氣息,不由得鼻尖發酸。
是娘親的懷抱。
謝蓮華見屋子裡變得亂糟糟的,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心情:”娘,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隻漂亮珠钗可不等人。
大夫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蓮華這孩子可能是被她照顧保護得太好了,欠缺些體貼心。她當然不會怪她,可有時候總覺得有些心冷。
“母親”
大夫走後,謝清杳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虛弱”地睜開了眼睛。
大夫人關切地責怪道:“你這孩子,自己還在低燒都不知道?竟然還跑出來吹風,你的丫鬟也不提醒着些。”
“你平日裡都吃些什麼?大夫說從脈象上根本看不出你是侯府小姐,還以為是哪兒來的饑民呢。”
花蕊忍不住了,跪下來陳情道:“夫人,奴婢求您救救小姐吧,她快要被肖姨娘逼死了!”
謝清杳呵斥道:“花蕊,不許胡說!”
花蕊:“姨娘為了讓小姐保持纖瘦的身材,隻許她吃清水一樣的白粥,一個月裡吃上葷腥的日子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小姐生病了,她也不許小姐請大夫,說是怕麻煩府裡,惹了您不喜。”
大夫人震驚地看着謝清杳:“這這是真的嗎?”
肖姨娘是瘋了嗎?哪有這樣做娘的?
這分明就是虐待!
謝清杳垂淚不語,巴掌大的小臉瘦得都快凹下去了,薄薄的肩膀無助地輕輕顫抖,看得大夫人心疼不已。
謝清杳哽咽着低聲道:“早知今日便不來打擾母親了。”
大夫人蹙眉:“你是怕我罰你的姨娘?”
大夫人頓時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謝清杳搖搖頭:“不是的,母親本來就在病中,如今還為了我擔驚受怕、費心費力,清杳心中感動,可更不安,若是您的身子有什麼不好,我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了。”
大夫人頓住,摸了摸謝清杳的頭發,心中一軟,正要說什麼,就被她依賴地抱住了腰:“母親,您怎麼不讓大夫給您瞧瞧,您的臉色很不好,清杳擔心得緊。”
大夫人心道:這麼個暖心的小棉襖,肖姨娘卻不知道珍惜,十幾年了,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母親沒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就好了。”
看着謝清杳乖巧澄澈的眼神,大夫人原本搖擺的心終于定了下來:“這幾天你就住在我院子裡,等身子養好了再回去,不然母親不放心。”
侯府的孩子名義上都是她的孩子,她心疼謝清杳,想留她在身邊,誰能說什麼?肖姨娘不過是個姨娘,還敢來她面前叫闆不成?
既然不能好好待孩子,那就幹脆别帶了。
謝清杳就這樣如願留了下來。
慢慢來,她要先成為大夫人最心愛的女兒,一點點替代謝蓮華的位置,那樣就算大夫人再舍不得謝蓮華,也不會為了謝蓮華付出生命,棄她這個可憐的親生女兒于不顧了。
晚上,半夢半醒間,謝清杳察覺屋子裡出現了一股陌生的氣息,她心中一凜,立馬清醒了過來。
什麼人,竟然能在東靖侯府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