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阙理了理衣袖。
“吓着了?”
謝清杳搖頭,“小時候,她在街上看到我,總是給我買糖葫蘆,我以為這世上終于有人對我好了。”
如今想來,吳婆子是内疚。
想彌補她,好來減輕心裡的罪孽。
她不想要糖葫蘆,她想要母親。
裴元阙看着她眼角偷偷滑落一滴淚,脾氣又差又倔強,怎麼在他面前如此溫順?暗地裡,卻像是要把他吃了。
“别哭了,眼淚不值錢。”
謝清杳鼻子一酸,眼淚更多了,“小女失禮了。”
“”裴元阙深吸一口氣,這不是他的本意,也罷,這不應該是他在意的東西,他道,“你何時得知肖氏不是你的生母。”
倘若是出生那日便換走,她定然不知。
謝清杳清亮的眸子閃爍,将臉遮在帷帽下,生怕靜王看出端倪,她低聲道:“前不久,姨娘生病,我在床前伺候她,她總是夢魇,說些奇怪的話,起初,我沒有懷疑,直到她嘴裡總是念着姐姐的名字,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裴元阙眸似深潭:“你倒是挺聰明。”
謝清杳垂眸拭淚:“哪兒有人不愛自己的孩子,我隻是不忍心讓母親整日受騙,替别人的女兒消耗心血。”
聞言,裴元阙握起拳頭,想到受罪的林姨,他眼睛裡泛起冷意。
他手抵在牆上,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她的身上。
“你又為何不與大夫人講?你如今身份低微,就算查清了也沒有人相信你。”
藥效已過,後背的傷開始泛疼,謝清杳深吸一口氣,道:“母親寵愛姐姐,我怕傷她的心。”
裴元阙看出她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