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後傳來響聲,她回頭一看,是個老頭扶着門框,累得彎着腰急促喘氣,她眼眶瞬間變得濕潤。
江清子抱怨道:“徒弟,沒想到你家這麼富,比一條街還長,可是累死我了。”
謝清杳走過去,輕聲提醒道:“師父,師母就在屋裡,您與她說話時,我們都離得遠遠的,隻是師母長時間在那種環境下,難免消瘦,師父可要有心理準備。”
她還是沒忍住囑咐了。
她當然相信師父的人品,不會嫌棄師母,但師母現在内心極為敏感,她怕師父的一點兒小行為會被師母誤會。
師母不能再受刺激了。
江清子正色地應聲:“我明白,謝謝你了,小徒弟。”
他朝着寝屋走去。
黃令亦眼睛溢滿了淚水,可仍舊笑着,大方道:“江清子,好久不見,這一晃眼,就一輩子了。”
江清子見到她的那一刻,再強的心理建設,都崩塌了。
“師姐!令亦!”他語氣沉重,提着衣擺跑進去,牽着她枯瘦如柴的雙手,眼底滿是心疼。
謝清杳神情一頓,原來是同門師姐弟啊,她揮手屏退了下人,也關上了屋門,給兩人留下獨處的時間。
黃令亦淚水不受控制,接近四十年的思念壓得她無法呼吸,她顫抖着身體,盡量讓自己顯得别那麼緊張。
她也不想讓他太擔心。
“都…都多多大年紀了…還還跑這麼快…”
江清子難受不已,他蹲在地上,痛哭着,無妄之災令他們分離幾十年,心裡的郁悶傾斜而出,“她應該恨我,把我關起來,打死我都行,可她怎麼這麼狠心,竟然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了?”
身處暗無天日的暗室,心性早就被磨平了。
随着黃然花的死,她唯一的恨意也消失了,要不然,怎麼樣呢?沒有辦法,回不到過去了。
“她肯定會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