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回海城。
媽媽被打得滿身是血。
跪在落滿梨花的院子裡。
咬着牙忤逆外婆。
說此生,非陳清宴不嫁。
媽媽毅然決然和盛家決裂。
爸爸他越挫越勇,把新公司經營的風生水起。
他向媽媽求婚,求媽媽做他的妻。
媽媽笑着答應了。
爸爸單膝跪地,将車本房本銀行卡全塞給媽媽:
「阿滿,從此你隻需要做你自己,在我們的家。」
那年之後,海城的萬家燈火惶惶。
也有幾盞是為她而亮。
可如今,媽媽卻不在了。
陽台上,爸爸手裡的酒杯落地,碎成一片。
一樹一樹的花骨朵。
高高映在淡青色的天上。
像瓷上碎裂的冰紋。
他低頭,把臉埋進掌心。
聲音蒼白無力——
「阿滿……你說過要和我白頭偕老的。」
「可是……為什麼說謊呢?」
我難過的說不出話。
走過去,小手抱住他的胳膊。
爸爸轉頭。
看着我。
眼圈紅得好吓人。
卻突然笑了。
那笑意蒼涼而絕望。
冷飕飕的夜裡,沉寂着黑暗。
爸爸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