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聽到她開口,正想糊弄過去,卻感覺到桌子對面兩道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射過來。
擡頭一看,自己的姑姑正狠狠的盯着自己。
于是溫寒随口回答了一個編号。
任苒也懶得管他說的是不是實話,自顧自的接話道:“你在這個部隊啊,我因為工作去過兩次。”
廢話!這兩年的新兵都被你折磨過!
溫寒一想到這事情就來氣,一個個鐵骨铮铮的漢子經過她的心理拷問訓練後都郁悶了好久,把自己内心的軟弱或者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憶起來的事情剖白放在一個女人面前,想想就覺得窩囊。
看溫寒周身帶着一股子冰冷的氣場,任苒卻覺得挺愉悅的。
溫寒在部隊的時候牛哄哄的,對自己一臉的不屑,此時穿着便服,欺負欺負他也挺好玩兒。
于是任苒轉頭朝溫寒說道:“我的工作其實跟你們也有交集,都是研究士兵的心理如何變得更強悍的。”
“是挺有交集的,不過我覺得沒人願意讓你訓練。”溫寒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任苒也不惱,淡淡的笑着說道:“看來溫中校不太看得上我們的訓練方法呀,我還想向你請教請教呢”
請教個屁!溫寒心裡冷哼了一聲,自己都在她手上“訓練”過一次,她的研究方法很大膽,簡直就是與拷問一線之隔,為了獲得研究數據,她經常拿士兵當做實驗對象。
沒跟她幹一架算是看着同穿軍裝的份上。
這頓飯的氛圍及其古怪,任苒跟長輩們談笑風生,給人感覺很好相處,可是溫寒總是冷着一張臉,說話也帶着一股冰渣,可是他看向任苒那“熱切”的眼神,又讓人搞不懂他的想法。
一上車,溫寒的姑姑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小寒,你看這姑娘行不?我看你們挺合适的啊!”
溫寒的老爹也點頭道:“确實,各方面都很合适,這姑娘談吐也大方,精氣神看起來也很不錯。”
溫寒黑着臉,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姑姑,您别再給我介紹姑娘了,我難得回來一次,剩下兩天我想陪我媽在家吃兩頓飯,順便把家裡拾掇拾掇。”
他這話說得客氣,但是語氣不容商量,溫姑姑納悶道:“小寒,你這是怪姑姑瞎操心啊?你跟我說一聲,是不是你受過傷啊,為什麼見着姑娘就像見着敵人似的?”
“沒有,别瞎猜了。”
“那你不要我們介紹,好歹自己也帶一個回來嘛再拖下去人家都要猜測你是不是受過情傷、或者有隐疾一類的了”溫寒姑姑不滿的嘟囔道。
“真沒有,你們别瞎琢磨了,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時候到了自然就有了。”
“溫寒啊”坐在副駕駛的溫老爹突然開口說道:“你是不着急,因為你時間還多,可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的語氣有一絲無奈,“年底我就七十歲了,古稀之年了,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含饴弄孫、享享天倫之樂?你在部隊不能經常回家,我理解、我也支持,可是我和你媽兩人,自從你參軍後這十幾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對着空空的大屋子,多想有個孫兒來熱鬧熱鬧家裡啊”
“我也不想說你了,我跟你一樣,結婚生孩子都晚,但那時是在打仗,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犧牲了,不敢結婚,怕坑了人家姑娘,難道現在條件還沒我那時好?算了算了,你有主見,我們也不說什麼了,妹妹你也别給他介紹了,人家姑娘看上他,他卻沒那個心,也是給人家添堵。”
溫老爹一番話,說得溫寒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他老爸從來不示弱,可是也敵不過歲月的無情,衰老死亡是每個人的命運,或許到了年老的時候,特别希望看到新生命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