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因為戚政委的咆哮,自己追下樓喊了一聲“立正”,看她在熱辣的太陽下站了幾分鐘,額頭上薄薄的汗沾濕了額發,對自己還會龇牙瞪眼
僅僅是幾個月前的事。
可是現在看着她瘦削的背影、絞短了的頭發,還有微微蹙着的眉頭,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青澀正從她身上迅速的褪去。
她在承擔着與年齡不相符的曆練,并且沒有任何可以示弱的地方。
好幾次看到她,都帶着一點傷、或者擡手擦掉額頭細密的汗,輕輕地點點頭,喊一聲“首長好”。
或許讓她眉頭輕蹙的原因,并不是艱苦的訓練,而是她感受到自己的目标遙不可及。
現實就是現實,很多時候并不是努力就能達到目的。
溫寒見她愣愣的看着窗外,并沒有發現自己進來,于是後退了半步,輕輕的敲了敲門。
甯曦立刻轉過頭來,看到是他,那雙幽黑的眼眸中微微愣怔了一下。
“首長好。”她輕聲說道。
溫寒走到她床邊,拉開凳子坐下。
還沒等他開口,甯曦就搶先說道:“我沒什麼事,睡一覺起來好了很多,可以歸隊了。”
她的語氣和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的負面情緒,似乎昨天被溫寒摔在台上爬不起來時,那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都已經被她遺忘。
溫寒不想解釋自己昨天的行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很聰明。
如果她隻會賣萌裝小白兔、或者習慣了裝笨裝慫,她怎麼可能以這麼年輕的歲數拿到學位?又怎麼可能被總參二部瞄上,跑來借人?
就像昨天,她被自己一次次摔倒在台上,她都沒有說半句話。
就像現在,一見面就給了台階,直接跳過了昨天的一切情緒。
“二部的人找你,做什麼?”溫寒沉聲問道。
甯曦垂下眼眸,輕聲回答道:“您應該知道,這不能說。”
她對溫寒很少用敬語,除非是有求于他,想讓他給自己走後門的時候。
然而溫寒根本沒有給她特殊待遇。
此時明明是敬語,但是溫寒卻聽出了疏離。
疏離。
這種感覺有點可笑。
他和她明明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語言和感情,就算僅有的私交,也是淡如水。
為什麼會有這種可笑的感受?
溫寒擡手按了按額角,把這種奇怪的煩躁感壓了下去。
“二部的任務,都不好做。”溫寒揉了揉太陽穴,擡眼看向甯曦。
甯曦點點頭,說道:“我明白。”
“那你為什麼要答應?這種命令并非強制性,需要看你個人的意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