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不知何時挪到了龍椅旁邊,微微躬身,小聲的說着。
警告!
兩個字!如同兩道血色閃電,瞬間撕裂了李承乾眼前的重重迷霧。
鋪路?
是,父皇在替他掃清障礙,哪怕那些障礙可能隻是臆想。
警告?警告他什麼?
警告他,仁慈是帝王的催命符!心軟,就是下一個躺在血泊裡的人!
警告他,這龍椅下早已屍骨如山,他李承乾要麼踩着屍骨坐上去,要麼就變成其中一具!
警告他,皇位雖然給了他,可是如果他無法承擔大唐的這個帝位,擁有暗衛的李世民,随時可以将他這個不合格的大唐皇帝趕下去!
恩威并施!父是刀,亦是執刀人!
李承乾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卷軸。
心中的那點仁慈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猛的擡起頭。
再不看階下跪着的劉洎,不看按刀而立的侯君集,不看沉默如刀的魏征,不看老謀深算的房玄齡!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麒麟衛的統領。
“太上皇深謀遠慮,雷霆手段以靖國難!孤心領了!”
李承乾的聲音不再沙啞,不再顫抖,而是一種平穩,甚至有些冰冷。
“逆黨禍亂宮闱,動搖國本,罪不容誅!凡涉逆案者,無論身份高低,皆當以國法嚴懲不貸!”
“陛下!”
聽到李承乾的旨意,劉洎絕望的大喊了一聲。
“然。”
“國法昭昭,亦不罪及無辜!凡查無實據,确與逆黨無涉者,其家眷親族,當予保全!不可濫加株連!”
随後,李承乾盯着麒麟衛的統領說道:“爾等行事,以此為限!再有濫殺,定斬不饒!”
麒麟衛的統領隻是微微一颔首:“卑職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