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第1頁)

“魏大人。”

“漕幫匪首‘鎮水蛟’,勾結叛黨餘孽,私藏軍械,更膽大包天,焚毀潤州官倉。

此等巨寇,死有餘辜!

下官得密報,即刻發兵圍剿!

可惜去遲一步,此獠已畏罪潛逃,更與其心腹自相殘殺,終落得沉屍運河的下場。

此乃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雖未能生擒獻于阙下,但巨寇伏誅,江南隐患已除,此乃朝廷之福,陛下之福。

下官正要上奏朝廷,報此大捷!”

杜越聲音低沉的盯着魏征解釋道。

就如同在宣讀一篇早已備好的檄文。

将一場血腥滅口,輕飄飄扣上“匪首内讧、畏罪自裁”的帽子。

魏征靜靜聽着,雨水從他鬥笠邊緣淌成水簾。

直到杜越最後一個“捷”字在雨中消散,他才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擡起了右手。

一隻布滿厚繭、指節粗大的手,穩定如山。探入懷中紫袍内。

杜越和他身後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釘死在那隻手上。

那隻手掏出來的,會是那柄傳說中代天巡狩、先斬後奏的天子劍嗎?

魏征的手抽了出來。掌心攤開。

沒有寒光四射的天子劍。

隻有一小塊毫不起眼、用油布裹着的物件。

魏征的目光掃過杜伏威緊繃的臉,掃過那些蓄勢待發的親兵,嘴角那抹冰冷笑意深了一分。

兩根手指撚起油布包,朝着杜越的方向,輕輕一抛。

小小的油布包在空中劃出短促弧線,“啪嗒”一聲,砸在杜越腳前濕漉漉的青石闆上。

油布散開一角,露出裡面焦黑卷曲的紙片殘骸,和那抹在昏沉雨天下依舊刺眼的、扭曲暗紅獸頭印痕。

“杜大人剿匪有功,可喜可賀。”

“那麼,煩請杜大人再給老夫解解惑。

這從‘鎮水蛟’床闆夾縫裡摳出來的玩意兒,上面這‘敬上’,這‘江南道’,這‘漕’字,還有這個‘獸頭印痕’,又是怎麼回事?

是哪位大人,在‘敬上’?‘敬上’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