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眉頭緊鎖,仿佛聞不到那令人窒息的惡臭。
他邁步上前,在屍台邊站定。
看向了鎮水蛟脖子上那道緻命的傷口。
“确是軍中制式橫刀所傷。”
“角度刁鑽,力道極大,一刀斃命。出手之人,臂力驚人,且深谙殺人技,是軍中高手的路數。”
勘驗百騎低聲彙報道。
魏征沒有回應。他的目光順着傷口下移,落在“鎮水蛟”那泡得如同發面饅頭般腫脹的雙手上。
十指僵硬地蜷曲着,指甲縫裡塞滿了漆黑的運河淤泥。
他伸出手指,開始逐一掰動那些僵硬的手指。
當他檢查到“鎮水蛟”緊握成拳的右手時,動作驟然一頓。
“掰開。”
魏征對身邊的百騎衛吩咐道。
當百騎衛費力的将鎮水蛟的右手掰開之時。
隻見在那淤泥和慘白發皺的皮肉之間,死死纏繞着、深嵌在指甲縫隙深處的,是一縷極細、極短,卻閃爍着純粹、冰冷、華貴到令人心悸的金色絲線!
那金線絕非尋常!
令人心驚的是,這金線并非簡單的絲縷,而是以一種失傳的、唯有宮廷造辦處才掌握的絕密工藝。
盤金繡!
魏征的呼吸,在那一縷微弱的金光刺入眼底的瞬間,徹底停滞。
這根本不是江南豪商,甚至不是普通王公敢用的東西。
這縷金線本身,就是鐵律!
是禁忌!
是大唐皇族至高無上的象征!
唯有長安太極宮深處,或是禦前極少數功勳蓋世的寵臣及其家眷,方有資格在祭天禮服或禦賜重寶上,使用這種代表無上權柄的盤金禁紋。
一股寒氣從魏征的腳底闆竄起,直沖天靈蓋!
“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