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明明上次回家他還在寫代碼，明明昨天他還在恭喜我比賽勝利。
怎麼會不行了？
什麼叫不行了！
我坐了最快的航班回來，風塵仆仆來到醫院，看到的就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單薄瘦弱的宋清和。
他躺在病床上，安靜地像不存在。
09
沈清琰告訴我，沈清和十年前查出胃癌，這些年一直在和病魔作鬥争。
五年前病情惡化，沈清和開始住院治療。
後來，病情反複，撐到現在，醫生都說是奇迹了。
我其實沒有聽清，隻覺得腦子很亂，手腳冰涼，坐在病床前愣愣看着宋清和。
我坐了一晚上，像個木雕。
早晨，沈清和醒了，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亮，而後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哭了？」
他似乎想擡手為我抹眼淚，卻怎麼也擡不起來。
我握住他的手，将他放到床上：「别亂動，挂吊水呢！」
我的語氣不算好，宋清和沒有生氣，隻是安撫我：「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們的協議還是按照10年算，答應你的獎勵也不會少……」
慌張的心平靜下來，我從沒有哪一刻，想讓宋清和閉嘴。
他哪怕要死了，也要告訴我：沈知微，别喜歡我。
所以我才會最後賭氣地說：「今年的100萬别忘記打給我。」
當時我想，宋清和，我成全你和你的女孩，不糾纏不喜歡，讓你心無挂礙地去和她相愛。
可是，宋清和，你怎麼把你的女孩留在了人間。
一個沒有人愛她的人間。
「宋清和，我才不要你的道歉！你這個懦夫！」
和他相處十年，我自然明白他為什麼道歉。
他明知道自己會死，卻還是娶了我，他為自己無法照顧我一輩子道歉。
他明知道我喜歡他，卻因為自己會死，一直拒絕我，他為讓我喜歡上他而愧疚。
他明明想放手，卻又留下帶着他記憶的小狗，期望我發現他的感情，他為自己的隐秘的自私而痛苦。
「什麼溫和的好人！宋清和，你就是個大騙子！混蛋！」
我舉起小狗，想砸下去，卻還是抱在了懷裡。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