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我擡起頭，“為什麼？”
“你那樣指責奶奶，多傷她的心啊。”
爸爸皺着眉頭，“奶奶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很正常，你怎麼能那麼惡毒地揣測她？”
姑姑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附和道：“就是，我看你是讀書讀魔怔了，看誰都想害你，小小年紀腦子有問題！”
我看向媽媽，希望她能說句公道話。
媽媽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思薏，奶奶确實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就……”
“不，她就是故意的。”
我平靜地說，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從我很小的時候起，每次我有重要的考試、比賽，她都會不小心弄丢我的東西。你們真的沒發現這個規律嗎？”
爸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顧思薏，你再胡說八道就給我滾出去！”
“好啊。”我笑了，“反正這個家也沒人在乎我。”
我轉身回房間，把通知書鎖進保險箱。
然後開始收拾行李。
7
媽媽跟進來，拉住我的手：“思薏，别這樣。”
“媽，”我看着她的眼睛，“你還記得我十歲那年參加市裡的小學生作文比賽嗎？”
媽媽愣了一下：“記得，你得了二等獎。”
“比賽前一天，奶奶說幫我保管參賽證，結果第二天找不到了。最後是老師臨時給我開了證明才讓參賽的。”
我輕聲說，“後來我在奶奶的聖經裡找到了參賽證，夾在《出埃及記》那一頁。”
媽媽的臉色變了：“你、你當時怎麼沒說？”
“我說了，沒人信我。”我苦笑，“就像今天一樣。”
媽媽的手微微發抖：“思薏，你的意思是奶奶她……可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
我搖搖頭，“但我知道她恨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恨我。”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和媽媽同時噤聲。
爸爸推門進來，看到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冷笑一聲：“怎麼，真要離家出走？”
“對。”我平靜地說，“我要提前去北京，反正離開學也沒幾天了。”
“随你便。”
爸爸轉身就走，“不知好歹的東西。”
媽媽看看爸爸的背影，又看看我，最終歎了口氣：“我去幫你訂票。”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淺，半夢半醒間總聽到門外有腳步聲。
淩晨三點，我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是衣櫃方向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