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又安穩,瞬間擊潰了譚雨桐強撐着的所有防線。
眼淚,毫無預兆地滾了下來。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
陸彥成把她打橫抱起,動作小心翼翼。“我帶你去醫院。”
部隊衛生所裡,燈火通明。
醫生給譚雨桐處理了臉上的傷口,又做了些檢查。所幸,除了些皮外傷和驚吓過度,沒什麼大礙。
陸彥成一直守在旁邊,寸步不離。他辦好了所有的手續,又去倒了杯熱水,塞進她冰涼的手裡。
譚雨桐捧着那個搪瓷缸子,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肩膀還是一抽一抽的。
陸彥成就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也沒說話,隻是靜靜地陪着她。
這種沉默,比任何安慰都來得更有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譚雨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那兩個人”
“我已經讓警衛員送去派出所了。”陸彥成說,“你放心,他們會開口的。”
譚雨桐點了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她不是哭自己受的委屈,她是後怕。如果今天陸彥成沒有出現,她和清清的以後,就全完了。
她這輩子,從沒覺得這麼無助過,也從沒覺得,一個男人的肩膀,可以這麼讓人安心。
她轉過頭,透過朦胧的淚眼,看着身邊這個男人。
他隻是坐在那兒,挺直的脊梁,寬闊的肩膀,就構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替她擋住了所有的風雨。
那顆被沈昭寒傷得千瘡百孔、早就已經冷掉的心,在這一刻,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