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但他選擇了相信。
她的眼睛裡,有一種看穿了迷霧的清明,那不是猜測,是确信。
“好。”他沒有多問一個字,隻是鄭重地點了下頭,然後才把話題轉了回來,“清清的情況,比昨天好了一些。王嫂子一直守着,你别擔心。”
可譚雨桐怎麼能不擔心。一想到女兒差點被人拔掉氧氣管,她的心就疼得像是要裂開。
她再也撐不住了,整個人都撲到了那個小小的窗口,手從鐵欄的縫隙裡伸了出去,死死地抓住了陸彥成的胳膊。
“陸同志,求你,你救救清清一定要救救她!”她的指甲都陷進了他的皮肉裡,“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隻有她了”
陸彥成的心被那句話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反手,握住了她冰涼顫抖的手。
他的手掌寬大,幹燥,嚴絲合縫地包裹住她的。
“我們之間,不用說求這個字。我答應過你,會護着你們。清清不隻是你的女兒,她”他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适的詞,最後隻是說,“我也很擔心她。”
譚雨桐擡起淚眼,模糊的視線裡,是男人堅毅的下颌線和他深不見底的眼睛。
她這輩子,頂着别人的冷眼,受着丈夫的冷待,為了女兒跟全世界鬥,從沒有人像他這樣,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前,替她扛起一片天。
這個男人,是她的恩人,是清清的救命恩人。從今往後,她要把他當成自己最親的家人來報答。
她松開手,退後一步,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沖他點了點頭。
陸彥成轉身離開拘留所,天光正好,可他臉上的神情卻陰沉的很。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部隊,直接把警衛員叫到了辦公室。
“第一,馬上去查一個叫劉娟的護士,重點查她的社會關系和财務狀況。第二,封鎖所有消息,昨晚醫院的事,一個字都不許漏出去。第三,”他擡起眼,“現在就去家屬院,想辦法把風聲放出去,就說清清那孩子,情況又惡化了,正在搶救,人可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