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雨桐沒躲，把話說得快了些，也更清楚了些。
“我想進宣傳部。”
這話說出來，周遭的空氣好像都凝住了。
王政委臉上的笑也收了回去。
譚雨桐怕他們誤會，趕緊又補了一句。
“我知道我就是個廠裡的工人，沒念過多少書，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文憑。”
她頓了頓，聲音裡帶着一股子豁出去的勁兒。
“可我不怕從頭學，擦桌子掃地，什麼活兒我都能幹。這次弄晚會，我才咂摸出點味兒來我不想再被人戳着脊梁骨說是非精了，我想幹點正經事，能讓我自己把腰杆挺直的事。政委，您就讓我試試，成嗎？”
這條路，是陸彥成冒着被人非議的風險，替她鋪的。
她不能總躲在他身後，她得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王政委看着她，這個女人瘦瘦小小的，可那雙眼睛裡透出來的光，比禮堂的聚光燈還要亮。他沒說話，轉頭看向陸彥成。
陸彥成什麼也沒說，隻是對着王政委，很輕，但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王政委一拍巴掌，“咱們部隊，不講究什麼條條框框，英雄不問出處！隻要是人才，我們就敢破格用！老張那邊，我親自去說！”
第二天，譚雨桐遞上了辭職信。
“雨桐啊，你可想好了？這車間主任的位子，我費了多大勁才給你争來的。廠裡正是需要你的時候”
錢廠長捏着那封薄薄的辭職信，手指頭都快把紙給搓爛了，話裡話外都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