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走一趟。”
譚雨桐一愣,“清清怎麼辦?”
“隔壁王嫂在,我跟她打過招呼了。”他話說得又快又急,不容人拒絕,“你把這事捅出來的,你也得去看看。”
他說得沒錯。
她把清清哄睡,交給聞聲過來的王嫂,跟着陸彥成上了車。
吉普車在夜色裡橫沖直撞,像是要把這沉沉的夜都給撕開一道口子。
軍區總修理廠的禁閉室,陰冷潮濕,隻亮着一盞昏黃的瓦斯燈。
譚雨桐跟在陸彥成後頭,一進去,就聞到一股子鐵鏽和黴味混在一起的氣味。
那個被抓的人,正被兩個哨兵反剪着胳膊,按在一把木頭椅子上。
可看清那張臉的瞬間,譚雨桐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是馬偉。
是另一個男人,三十來歲,一臉的橫肉,眼裡的光又兇又野。
“陸營長,人在這兒。嘴硬得很,一個字都不說。”看守的排長過來報告。
陸彥成點了點頭,走上前,拉了把椅子,在那個男人對面坐下,兩個人之間隻隔着一張掉了漆的舊桌子。
“李三,你膽子不小。”陸彥成目光沉沉,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叫李三的男人,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陸營長,好久不見。怎麼,就許你升官發财,不許我們這些老兄弟,找地方讨口飯吃?”
“讨飯吃,讨到軍事禁區裡來了?”陸彥成往後一靠,軍靴的鞋跟在水泥地上磕了一下。
“說吧,馬偉呢?他讓你來幹什麼?”
“馬偉是誰?我不認識。”李三把頭一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就是喝多了,走錯了地方。你們部隊,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