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寒前進的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
趙滿婷更是吓得又尖叫起來,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
譚雨桐扔了花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
“沈昭寒,趙滿婷。”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擠出他們的名字。
“今天這筆賬,我記下了,你們給我等着。我早晚有一天,會跟你們連本帶利,一起算清楚!”
說完,她再也不看那兩個惡心的人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沖出了這棟令人作嘔的招待所。
“譚雨桐!”沈昭寒反應過來,立刻就要追上去。
他必須去醫院!他必須親眼看到清清!
可他剛邁出一步,身後就傳來趙滿婷凄厲的哭喊。
“啊!我的腳!”
她癱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腳踝,臉上又是油污又是眼淚。
“昭寒哥好疼我的腳被碎瓦片劃破了流了好多血”
沈昭寒的腳步,就這麼頓住了。
他回頭,看到趙滿婷坐在地上,姿态可憐到了極點。
一邊是病重未蔔的親生女兒。
一邊是哭喊着受傷的戰友遺孀。
他的内心在劇烈地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去醫院,清清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
趙滿婷擡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眼神裡充滿了脆弱的依賴。
“昭寒哥,你快去吧,去看看清清,她要緊。”
“清清她有她媽媽守着,還有那個陸同志。”
“可我,我就隻有你了。”
戰友臨終前的托付,這些年沉甸甸的責任感,在這一刻,壓倒了一切。
他伸向前的腳,緩緩地一點點地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