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卿,她今天就得讓所有人看着,她是多麼的無能,她是嫡女又如何,她有傾國之姿又如何,無才無能,她連個鄉野村婦都不如,還不是被所有人踩在腳下?
“禀皇後娘娘,可有埙!”顧念卿欠身行李,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顧念卿,你要吹埙?”皇後挑眉,一臉的諷刺,埙這個樂器,在這大夏國,因為造型不及箫笛那般俊逸風流,故吹奏之人是少之又少,而精通之人,更是鳳毛麟角,這顧念卿一上來竟要求吹埙,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她倒想看看,這顧念卿究竟如何的丢人。
“皇後娘娘,我家王爺讓奴才給顧小姐送來陶埙!”皇後正欲叫人去取埙,一個黑衣侍衛一下走了上前,雙手捧着黑色玄文陶埙。
“既然王爺割愛,顧念卿,你就接過吧!”皇後有些意外,但随即卻又一陣竊喜,這蕭珩也是這擅埙之人,若顧念卿在他這麼個行家面前班門弄斧,豈不讓他越發厭惡,再到那成親之日,相信,蕭珩定會好好的“疼愛”這顧念卿一番。
顧念卿接過這黑色玄文陶埙,觸感光滑溫潤,便知這是常被把玩在手中才會如此,不由得有些意外,曾經教她吹埙的師父說過,吹埙之人切記心浮氣躁,隻有平心靜氣,心如止水才能吹出動人的聲音,這蕭珩,難道也是那心無旁骛之人?
顧念卿的目光不由得向後撇了撇,正好看到蕭珩對着她點了點頭,她立刻将頭轉了過來,為何她會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顧念卿就這麼站在高台正中,慢慢将那陶埙放在嘴邊,想象着曾經的過往,那些曾經的回憶,輕輕吹起。
幽深,悲凄,哀婉,綿綿不絕的聲音從陶埙中發出,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曲聲幽幽,蕩氣回腸,衆人的面前,似乎出現一個絕色少女,獨自走在那雪後的竹林,月色傾瀉,少女的眼中,滿是思念與哀愁,讓人的心都忍不住為她動容。
顧念卿就那樣筆直地站着,碧霞飛雪刻絲煙羅裳穿在她的身上,将她姣好的身姿勾勒得完美無缺,一道風吹過,衣袖裙擺被風吹起,加上那一頭傾瀉的長發,直讓人覺得是仙姿玉貌。
一臉平靜,眼神向下,卻是一片波瀾無波,卻讓人看了覺得異常舒服,本就是絕色之姿的容顔,卻又多了些聖潔與聖神。
蕭珩平視着高台,這樣的顧念卿,讓他驚豔,也讓他動容。
如此飽含情意的樂曲,讓他越發地想要去探究她的内心,究竟是裝着怎樣的,才會吹出如此動人的聲音。
太子蕭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究竟是誰告訴他顧念卿無才無德,草包廢物一個的?
那個淡然出塵的身姿,随着那哀婉纏綿的樂曲,慢慢地刻在了蕭珣的心底,揮之不去。
他的心底,已生出莫大的悔意,這一曲,已将這在座所有的才女給比了下去,若顧念卿認第二,那究竟有誰,敢認第一?
臉色同樣難看的,除了那曾對顧念卿露出嘲諷之色的衆千金,猶以顧莫柔為甚。
誰能告訴她,顧念卿什麼時候學會吹埙的,還吹得這般好,這下,她是真的完了,顧莫柔有些無力地癱坐在了坐墊上,眼中的嫉妒與惡毒,沒有一絲掩飾。
陡然的,埙曲的聲音越來越高,顧念卿的眼中,已是平靜不在,殺意在她眼中慢慢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