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鄰右舍的人聽着聲音都跑了過來。
當時被人指着鼻子罵的支配感又來了。
劉慶峰拽着張瑤擡腿就要逃,卻被張瑤媽掐住,她也開始撒潑:“親家母,哪有你這樣罵自己兒子的?慶峰前途大好,還有單位買房的名額,你不趕緊賣房給他湊錢,你還拖他後腿,怎麼會有你這麼自私的媽?”
吳婷看着她,铿锵有力:“我自私?你無私,那你賣房湊錢給你女兒買房啊!我這麼出息的兒子,我白養了這麼大,白送給你,好不好?”
她的語态很平靜,圍在周圍的人卻都笑了。
張瑤媽一下噎住,很快又換了新的說辭:“我有兒子,要你兒子幹啥?你既然生了他養了他,就該啥都給他,不然你生他養他做什麼?”
所以,生他養他倒成自己的錯了?
關鍵是,這肚子隻管生,她又不能把這些心腸發育不良的玩意兒塞回去重爐回造呀!
吳婷冷臉看着劉慶峰:“你跟你丈母想的一樣?”
劉慶峰微微怔了下,點了點頭。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吳婷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劉慶峰臉上,對着圍在周邊的人深鞠一躬,說道:“既然我生他養他成了罪過,從今天起,我吳婷就沒他劉慶峰這個兒子,養他還不如養條狗,狗至少還知道忠誠護媽!”
“當年我男人死的早,我拉扯他們長大,吃盡苦遭盡罪,哪想到好不容易養大,養出了一個白眼狼黑心肝,索性今天恩斷義絕,以後各不相幹,趁大夥都在,給我做個見證,以後他劉慶峰就隻是張家女婿,不是我劉家兒。”
說着說着,吳婷的眼角沁出了淚水,慢慢滑了下來。
聽着吳婷聲淚俱下的控訴,劉慶峰連忙抱住她:“媽,别說了,求您别說了!您還讓不讓我做人啊?”
他剛去縣委上班沒半年,萬一鄉下老母親要跟他斷絕關系的消息一傳出去,他的工作還怎麼保得住?
想着想着,劉慶峰吓哭了。
一個大男人,當着衆人的面就這麼水靈靈的哭了出來。
吳婷剛推開涕淚橫流的劉慶峰,張瑤媽又撲了上來:“天殺的毒婦!你不怕你兒子被人戳脊梁骨?有你這麼惡毒的媽嗎?”
吳婷側身躲過,對方收勢不及撞到晾衣繩上,衣服、圍巾、床單兜頭罩下。
張瑤爸掄起椅子過來要砸吳婷,吳婷的鄰居見狀一擁而上,直接把張瑤爸推倒在地打了一頓。
張瑤媽不知從哪兒撿來一個敵敵畏瓶子,深褐液體在玻璃瓶裡晃蕩,她擰開瓶蓋抵在嘴邊,哭喊道:“不活了!不活了!哪有這樣的婆婆?我閨女挺着大肚子還要受這種氣,我要死在你們家,夜裡化成厲鬼找你索命”
話音未落,瓶子已經被吳婷奪下。
吳婷望着滿地狼藉,抓起掃帚對着他們一頓連轟帶打:“要演尋死覓活回你們村演去,這屋子不歡迎你們姓張的,還有舔着臉當張家狗的。”
在周圍人的哄笑聲中,劉慶峰被張家人帶走,臨走前他拉住吳婷的手,淚眼婆娑:“媽,您當真不要我這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