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來得太突兀,又仿佛蓄謀已久。
“我”吳婷張了張嘴,喉頭幹澀,“沒想過。”
算起來,她守寡二十多年。
丈夫死後,她的生活就被壓縮成一條筆直的軌道——賺錢,養兒子。兒子是她的天,她的地,至于喜歡什麼樣的人,這念頭太奢侈,也太陌生,她從未想過。
吳婷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絞在一起的手上。
掌心布滿薄繭和細小的裂口,指甲縫裡殘留着洗不淨的污漬。
這是一雙被生活反複揉搓的手,和那些光鮮亮麗、風花雪月的東西,隔着無法逾越的鴻溝。
可心這東西,像角落裡偷偷抽芽的藤蔓,不管不顧地攀爬。
她不敢深想,卻無法否認。
她喜歡他。
“沒想過?那你現在想想。”
車子拐進狹窄的巷子,車速明顯慢了下來。
“管堯,”吳婷艱難開口,聲音低得像耳語,更像是說給自己聽,“我現在,真沒心思琢磨這些。我得賺錢、學車、找兒子我有很多事要做,夠我忙的了。”
“忙?”管堯側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吳婷,我願意等,也願意陪你一起忙。”
車子停在吳婷家樓下,周遭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
吳婷逃也似的推開車門下了車。
她其實一直都想不通,像管堯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喜歡她?
一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