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州似乎感應到了她的目光，頭微微一偏，也朝喬念看了過來。
這突兀的一轉倒是讓喬念沒料到，她慌忙别開視線，聽說這位太子爺脾氣秉性都難以琢磨，也是一個相當難伺候的主。
喬念可不想沾惹到這位爺，能有多遠她就躲多遠。
台上的喬婉拿着話筒的手微微顫抖，唇崩得緊緊地，手心裡已經沁出冷汗。
“你是誰？你怎麼能說那條項鍊不是我們設計的？”
這時觀衆席上有人站了起來，指着葉安安質問。
是陸景川的總助徐彬，他的行為就代表陸氏，代表陸景川的意思，顯然他已經坐不住了。
“這位女士，您若是再敢這樣诽謗，我會通知我們法務部，一定追究您的法律責任。”徐彬已經給出了最為嚴厲的警告。
可葉安安根本不在乎，直接将檔案袋遞給主持人。
“我說沒說謊，看看便知。”
喬念的餘光捕捉到陸景川繃緊的下颌線，他像匹被勒住缰繩的烈馬，指節反複蜷縮又展開，在真皮扶手上留下幾道月牙形的凹痕。
主持人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猶豫幾秒後，舉起檔案袋說道：
“我想在座的諸位和我一樣好奇，都想要看看這個檔案袋裡裝的是什麼？能否證明這個女士說的是正确的？我決定現在就将這個拆開。”
現場落針可聞，大家都在等待。牛皮紙撕裂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全場屏息，連傅庭州都支起了身子，鳳眼裡跳動着捕食前的興味。
"嘶啦——"
當第一張照片滑出時，喬婉的高跟鞋猛地磕在台面上。大屏幕亮起的刹那，她精心描繪的紅唇驟然失血。
十八歲的喬念站在領獎台上，手中設計稿的日期水印像道醜陋的疤痕，将"夢之幻"的原創者釘死在時光裡。
主持人将這幾張照片投到了大屏幕裡，以便在場的衆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些照片。
在場來的都是有名的設計師，通過這份獲獎的原稿，就能辨認出，如今喬婉脖頸上戴着的就出自這份設計稿。
葉安安将麥克風又搶了過來。
“陸總，根據《著作權法》第五十三條，貴司涉嫌侵犯著作權罪——這已經不隻是民事侵權，而是面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并處罰金的刑事犯罪。”
今天在場來的不僅僅是珠寶行業的大佬，還有很多到會的記者，這時長槍短炮紛紛對準他們，閃光燈頻頻的閃。
喬婉忙遮住了臉，慌忙走下台，匆匆看了眼依舊泰然自若坐在那裡的喬念。
“你到底是誰？”
她的聲音帶着戾氣，卻在尾音處繃不住調，帶着些微的顫抖，她精心修飾的假面終于裂開一道縫隙，暴露出内裡潰不成軍的狼狽。
喬念優雅起身，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響如同倒計時。她貼近喬婉耳畔時，紅唇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吐出的字句卻像冰錐直刺心髒：
“陸太太，記者們的鏡頭正對準了你再不跑，可真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