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頁)

他負手,沒有人能看到他的動作。

卓無昭全身一震,一寸一寸、發出了令人心顫的聲響。

他倒在地上的時候,鮮血擴散,整個人不成人形。

但他還活着。

這當然是文柳句的手筆。

隻要文柳句想,他可以讓卓無昭保持清醒到絕望的最後一刻。

然而這不是現在該做的。

文柳句轉過身,繼續向醫室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

一雙血肉模糊的手扣住了他的腳踝。

文柳句低頭,看到的是雙目腐爛的女人。

鮮血變成河流,淌過他的鞋面。

無數的枯骨向他擁來,都是他熟悉的人。

他的雙親,他的兄弟姊妹。

他曾經的摯愛。

每一個都是他的作品。

他嘴角浮起溫情的弧度,凝視着他們。

或者,它們。

“拙劣的手法。”

仿佛是被這輕蔑的定論擊潰,周圍的鮮血與屍骨在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文柳句想要邁步,又怔住。

他還坐在案前,茶水正溫熱。

卓無昭還在他的對面。

與方才不同的是,卓無昭身上沒有傷口,神色也一派尋常。

他甚至是在——

“觀賞”。

文柳句目中閃過了一絲難以形容的情緒,像是得趣,像是惱怒,更像是快意。

他隻知道,他對卓無昭簡直越來越喜歡。

這個年輕人,将會是他最完美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