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格局大開大合,不便藏匿,若被外人發現,總容易引起争端。”
卓無昭聽懂了:“所以你授意毀掉那幾個學子的記錄?”
“都怪他們嘛,一來就到處打聽,我能有什麼辦法!”女子一說話,淚珠簌簌往下滾,她慌忙用手背拭去,卻越拭越多。
她索性放開了哭,一邊哭一邊抱怨。
“我花了好多年才讓這裡的人沒事不要下河,不要到這附近來,每年少好多淹死鬼呢!平常城裡有什麼事,我第一時間去幫,妖獸都打退七八隻;年節聽他們許願,耳朵都起繭了,還要挑幾個幫着圓滿我做了那麼多事,隻這一件有了點兒差錯,你就怪我狠毒?”
這個問題,本就不需要卓無昭回答。
他腳邊之前有幾段透明殘肢散落着,在這抽泣聲中悄無聲息地動了。
它們攪在一處,猛地竄起,刺向卓無昭眼側。
“啪”。
刀身一橫,它們便碎成了水花。
卓無昭沒有忘記地上的桃花蟄。
扭曲靈氣順着這一拔刀,迅速侵蝕了那桃花般的頭顱。
然而那隻桃花蟄仍飄飛逃逸,頭顱隻剩下一半,另一半被抛棄在地,迅速焦黑爛糊。
它一口氣奔去女子背後。
良久。
也許是見沒有威脅追上,它慢慢地探出半個腦子,全身都搭在了女子肩背上。
女子滿面的淚痕還未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卓無昭。
她五指緊按,不是早已斷裂的普通琴弦,而是透明的、流動着青色脈絡的長弦。
就像鮮活的桃花蟄觸手。
它和她,渾然一體,同仇敵忾。
刹那,卓無昭所面對的,似乎又成了那個風流世故、遊戲人間的“花神”。
盡管對這樣的情形并不陌生,卓無昭還是感受到了一點微妙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