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思再想這些。
關節處的“玄骨刺”更進三分,他呼痛的聲音被鐵索掐在喉嚨裡,幾乎發不出來。
“不要耍小聰明,試圖激怒我。”
文柳句的聲音還是很柔和,他像一個包容的長輩,俯身拾起淩亂的腿甲,重新放好、蓋上。
再擡頭,被懸在半空中的人沒了動靜。
文柳句拂袖,鐵索又松開些許。卓無昭頭顱無力垂下,已是昏死過去。
傷疲的身體會瓦解意志,這年輕人還能熬得住幾次呢?
明天,文柳句不自覺微笑起來,最多不過明天,他的雕琢就要成形。
或許他應該再強硬一點,用靈氣直接侵入對方的腦部,雖然會有些後遺症但在混亂的廢墟裡重建秩序,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這樣想着,文柳句手托木匣,轉過了身。
他輕飄飄上了懸棺叢下的高台,指尖起勢,流光沒入山壁。
也正是在星月洞窟延伸處,三層陣法各自旋轉,徐徐地打開一方新的洞窟。
窟中豎立着一副薄棺,棺身銀白,上面紅痕突兀,鐵畫銀鈎。
文柳句走近薄棺,那棺材闆倏地隐去,敞開其中一副骸骨。
說是“一副骸骨”,又不全然是。世上之人骨相不一,有粗有細,有長有短,即便是同一個人,其左右手都或許會有細微差别。
而面前這一副,像是經過最精細的打磨和呵護,從顱頂到腳尖,對稱、修長、筆直,完美得連顔色都是白淨溫潤的。
文柳句站在原地,望着它許久。
“把東西都帶進來吧。”
他忽然開口。
盲女輕聲的回應在入口響起。她早就準備好一切,将另外幾個木匣都一一捧來。
其中之一,正是文柳句自“霧山”以百妖洗練所得。
所有木匣都被揭開,在文柳句身後一一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