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這樣。”良十七顯得有些惆怅,“我現在倒開始羨慕付師姐了,她天生就适合修習避水訣。”
“是玄山的師姐?”
“是我本門天武道的師姐,不過她是悼師叔的弟子。他們那邊就流行劍上挂穗來着。”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選了塊開闊地方,各自撿一些幹柴,架堆生火。
這對良十七倒并非必要。隻是他深知人族脆弱,即便是修仙士,稍有松懈,就容易被天地水火之邪入侵,說倒就倒。
更遑論是由靈氣特意篩選、引導的自然之力,緻命意圖更甚。
當然除此之外,夜色裡,火光本身就是一種信号。
火焰燃起,照暖了卓無昭的臉。
他的眸子像是永遠不會透明的海,浮光又如天星。
良十七在他對面,以手枕頭,遙遙地注視着月。
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或者是根本什麼都沒有想。
長夜在流逝。
萬籁俱寂中,遼闊湖面忽然傳來斷續聲響。
這音調低沉滞澀,既不算動聽,也不算陰森。良十七坐起來,凝神聽了半晌,才意識到那是在模仿先前狐狸所唱的調子。
大約是久無回應,唱調子的聲音快了幾分,也大了幾分,磕磕絆絆卻也假裝輕快。
良十七看了卓無昭一眼,卓無昭點點頭,用土沙撲滅了式微的火堆。
一切陷入月色。
岸邊,哼唱還在繼續,大團黑影來回繞着圈子,在水下遊移。
它見到了島上的火焰熄滅,周身的浪潮都更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