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本就因為上次在沈家小院裡,被沈青當着幾位縣領導的面,駁斥得顔面盡失,心中一直耿耿于懷,憋着一股無名邪火。
此刻再聽自家婆娘這般尖酸刻薄,極盡煽風點火之能事的數落和抱怨,他心中對沈青的那股怨氣和不忿,更是瞬間膨脹炸裂!
“哼!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走了幾分狗屎運,治好了幾個病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趙建國将手中的報紙狠狠往桌上一摔,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務正業!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遲早要栽大跟頭!”
他雖然明面上,因為忌憚沈青背後那些大人物的背景,不敢再與沈青發生直接的正面沖突。
但在暗地裡,使些不入流的絆子,下些陰損的黑手,卻正是他這種在廠礦企業裡混迹多年,深谙人情世故的老油條的拿手好戲!
趙建國眼珠一轉,很快便想到了一個自認為萬無一失的毒計。
他了解到,王德發老師傅制作那些精巧的降真香制品,除了最主要的降真香木料之外,還需要一些質地堅硬、紋理美觀的優質硬木,作為框架、底座或配件。
而這些輔助的優質硬木,大部分都需要從縣林業局下屬的那幾個國營定點木材供應站進行采購。
趙建國立刻動用自己作為縣裡數一數二大廠廠長的關系和面子。
他親自出面,分别給那幾個木材供應站的主要負責人,都打了招呼。
或威逼,或利誘,或請客吃飯,或暗示施壓。
核心意思隻有一個:從即日起,務必停止向縣木器廠的退休工人王德發,供應任何木料!
即便是要賣,也隻能賣那些最差的,沒人要的次品料!并且,價格還要比市面上的正常價格,至少高出三到五成!
“老李啊,咱們都是一個系統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趙建國這點小事,你可不能不給我面子啊。”
趙建國在酒桌上,拍着一個木材供應站站長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眼中卻閃着不容置疑的寒光。
“那個王德發,最近在外面搞了些不三不四的歪門生意,影響很不好!你們可不能再給他提供便利了!否則,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牽連到你們林業系統,那可就不好看了。”
那幾個木材供應站的負責人,哪個不是在地方上混迹多年的人精?
他們如何聽不出趙建國這弦外之音?
趙建國可是縣裡軋鋼廠的廠長,那可是縣裡的納稅大戶,也是他們這些木材供應站平日裡需要仰仗和巴結的大客戶!
得罪了他,以後他們供應站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至于那個什麼退休老工人王德發誰在乎呢?
果然,沒過幾天。
王德發老師傅便愁眉苦臉,唉聲歎氣地找到了沈青。
“沈神醫!不好了!出大事了!”王德發一進門,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便急急忙忙地說道。
“咱們作坊裡要用的那些做框架和配件的硬木料,突然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