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以此為由,為自己争取到了最為寶貴的調查時間。
陳嘉怡見沈青雖然說得凝重,但眼神之中卻并無半分退縮之意,心中那份最後的希望,也愈發堅定。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沈先生,您盡管放手施為!需要什麼,需要多長時間,我們陳家一定毫無保留,全力配合!”
沈青的這份沉穩與專業,讓她感到無比的信賴。
然而,在陳家的内部,沈青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和諧的氣氛。
就在當晚的家庭會議上,陳嘉怡那位在寶芝堂擔任着二号人物的親叔叔陳國棟,在聽聞了沈青的初步診斷之後,便巧妙地表達出了自己的質疑。
“嘉怡啊,”陳國棟呷了一口上好的普洱,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是二叔說你,你請來的這位沈先生,畢竟是太年輕了一些。”
“爺爺的病你也知道,我們請遍了香港、英國、乃至美國最頂尖的腦科專家和心理醫生,他們動用了那麼多先進的儀器設備,都查不出任何所以然來。”
“現在,單單靠這位沈先生中醫裡那套虛無缥缈的‘神魂’之說,是不是太玄了點?也太草率了點?”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副為家族盡心盡力的懇切表情:“我最近也剛托了我在美國的一位老朋友,好不容易才聯系上了一家專門研發神經系統新藥的生物科技公司。”
“據說,他們公司剛剛研制出了一種針對老年性神經功能障礙的特效藥,目前雖然還處于臨床試驗階段,但據說效果非常顯著,已經被很多國際上的大富豪預定了!”
“我想,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多條路子,多做些準備?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一個内地來的,名不見經傳的年輕醫生身上嘛。”
陳國棟這番話說得是合情合理,處處都在為家族着想。
陳嘉怡聞言眉頭微蹙:“二叔,沈先生的醫術我是親眼見過的,他絕非浪得虛名之輩。我相信他的判斷。”
“我不是不信他。”
陳國棟立刻擺了擺手,笑道,“我隻是覺得,事關你爺爺的安危,我們做晚輩的,理應多想幾條後路,多做幾手準備,這樣才更為穩妥嘛。”
沈青看着眼前這位笑裡藏刀的陳國棟,心中冷笑一聲。
他知道,在自己沒有拿出真正能夠治愈陳老爺子的确鑿療效之前,任何言語上的辯駁,都是蒼白而無力的。
“陳二先生的擔憂,我能理解。”
沈青平靜地開口說道,“不過,中醫用藥,最為講究的便是‘道地藥材’四字。君臣佐使,配伍之間,差之毫厘,便會謬以千裡。”
“為了能夠确保我為陳老爺子所開的‘安魂定神’方劑,能夠達到最佳的療效。我希望能親自前往貴寶号位于中環的總店,挑選最上乘,也最地道的藥材,不知是否方便?”
沈青的這個要求,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陳嘉怡自然是立刻點頭,全力支持:“當然方便!沈先生,我明日一早,便親自陪您過去!”
陳國棟雖然心中另有盤算,但在明面上,卻也實在找不到任何反對的理由,隻能略帶幾分不甘地點了點頭:“理應如此,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