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的房子都是過去有錢人的四合大院,後來解放了,就成了大雜院。一個院子裡,住了十幾戶人家。
我和爺爺找到36号的時候,發現舅舅的房子竟然還帶着一個小院子。
看整體布局,應該是取當初四合院西南角的兩間房,獨立圈出來的。
這麼多年沒住人,院子裡長滿了雜草。
不過,整體建築沒有一點損壞,天棚魚缸石榴樹,青磚雕窗葡萄藤,依舊是當初的布局。
“以前怎麼就沒想起來,你爸媽還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呢!”
爺爺看着院子,不禁感慨道:“你舅舅也是,這麼多年沒回來,這宅子都荒廢了。”
外公外婆去世的早,舅舅的至親隻有母親這一個姐姐。
當年母親突然去世,舅舅在國内也就沒了牽挂,再加上他那個人不善言辭,生性冷淡,所以,也就和我們斷了聯系。
我按照舅舅的提示,在一塊松動的磚頭底下,找到了一枚生鏽了的鑰匙。
用袖口蹭了蹭上面的鏽,往鎖眼裡一怼,同樣鏽迹斑斑的鎖,嘎達一聲就彈開了。
“爺爺,門開了!”
我推開門,放一放灰塵。
屋子裡有些暗,老舊的家具、破舊的擺設,很是淩亂,看來當初舅舅走的很急,不少的書和衣服都直接被扔在了地上,上面已經被返潮的水汽,染上了黴斑。
我先進屋嘗試着開了開燈,結果老式的白熾燈泡壓根沒有一點反應,反倒是把一隻耗子從開關下的牆洞裡受驚跳了出來。
我從小不怕任何東西,什麼蛇蠍壁虎,什麼蜂蟻蟑螂,都能玩一玩,唯獨對老鼠格外厭惡,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一步。
不過,這老鼠鑽進洞裡的時候,倒是把我的目光也引到了牆角,我看見櫃子後面竟然散落着一張照片。
撿起來一看,竟然是外公一家的全家福。
照片應該是九十年代拍的,上面除了外公外婆舅舅和母親之外,竟然還有一個人,但不是父親。
這個人身高和舅舅差不多,又矮又瘦,膚色較黑,站在母親和舅舅中間,卻和其他四個人截然不同,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
“爺爺,這人你認識嗎?”
爺爺接過照片看了看,搖頭道:“沒見過,也沒聽你母親說過,家裡還有其他親屬啊?”
兩間屋子,外面是客廳,裡面就是卧室了。
爺爺還在注視書架,我就進了卧室。
卧室裡倒是很規整,和客廳的淩亂截然不同。
拉的嚴嚴實實的窗簾,疊的規規整整的被子,一眼就看了個遍。
不過,昏暗的光線下,我注意到床單左側的一角,似乎有些鼓鼓囊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