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炸肺。
就差一點點,就把她捉住了。
可沒想到,這娘們被窩裡放屁,能文能武,拳腳能打不說,還會遊泳。
回去的路上,我依舊忿忿不平。
發誓再有下次,一定會把她親手捉住。
趙川卻很平靜,對我說,他倒是覺得眼下捉到這個女子并不是緊要的事。因為從目前來看,她和我一樣,都是“異毒”的受害者。
找到她,可能對破解案件有用,但絕不是最關鍵所在。
真正關鍵的,是找到這個下毒的人。
這個人能找到舅舅的宅子,能知道筆記本的重要性,還對五十萬現金視而不見,甚至,能利用筆記本下異毒害人,都足以說明,他是知道這個系列案内幕的。
趙川的一席話,讓我如夢方醒,這才是一個懸疑破解者該有的理智。
平時的時候,我也算是理性,怎麼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失了方寸呢!
與其和一個陌生女子較勁,還不如把注意力放到謎題本身來。
趙川安慰我道:“你也别太在意,其實今晚上發生的事,換到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不可能保持理智。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有感情,有七情六欲。如果經曆了這麼多,還能毫無瀾,那這人不就成了冷血動物嘛!”
“關于發現了屍骸的事,你先不要告訴我爺爺。我怕他受不了”
“放心,遺體肯定是要做鑒定的。在沒有驗明真相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向老的!”
“你剛才的話,讓我冷靜了不少。這世間絕大多數的案件都是懸疑在左,陰謀在右。想找到真相,不能總從我們的視角出發,得想一想,兇手的目的是什麼!”
我朝趙川道:“從當年銀行案和我父親失蹤,到如今已經八年時間了,為什麼這期間一直很平靜,而最近這個人突然就跳了出來,先殺楊威的嫂子,又要算計我,試圖從我身上找到筆記本的下落呢?”
趙川望着我,沒開口,顯然,他知道我問這句話,就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便自問自答道:“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在這八年時間裡,兇手行動受限制,比如被人控制、身體癱瘓,或者在監獄中,如今重新獲得了自由,又開始為原來的目的作案;第二種可能,那就是兇手在這段時間裡,本想隐姓埋名,洗白自己。可現在突然發生某種情況,逼的他不得不再跳出來作案!”
“你說的特殊情況是什麼意思?”
“那就要看兇手當初作案的目的了。如果他作案是貪财,那特殊情況就是,他現在沒錢了,急需金錢;如果是為了報仇,那特殊情況就是,他發現真正的仇人沒死,還需要獵殺。如果他是惜命,那特殊情況就是,他現在命不久矣,想苟延殘喘。總之,掌握對方的動機,就能讓我們在下一步占據先機。”
我見趙川還在耐心地聽着,便說出了自己最後的猜測。
“八年前,五十萬還是一筆巨款呢,放在現在,也是一大筆錢。可對方無動于衷,這說明什麼?說明排除貪财的可能。要說報仇,死掉的人,确實都和我父母有關,你們懷疑我父親倒也合理。可我也是受害者啊,這在情理上說不通。那我基本上可以判斷,他一定是屬于第三種——惜命。這個背後興風作浪的人,可能也在死亡路上徘徊呢!出來作案種種,就是為了自己活下去。”
趙川喃喃道:“你這個推理,似乎有些大膽——不過,仔細想想,這人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跳出來作案兩起,還急不可耐地用異毒操控你來挖屍體,确實有一種狗急跳牆的味道。”
說着話,已經到了穿衣巷外。
局裡的支援人員已經來了,法醫和探長們正在合力挖掘那遺骸,周圍拉上了警戒線。
趙川攔住我,吆喝來了小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