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葛老示意我把罐子拔了出來。
“現在,準備工作做好了,下來就是煉蠱了!”
老頭讓我把罐子帶回了病房,朝我交代道:“在煉蠱期間,房間裡除了你,不能有其他人。而你,在蠱成之前,不能睡,你要一直守着罐子。罐子裡不管發出什麼聲音,你都不用管,唯獨出現像孩子一樣哭聲的時候,你得往裡面滴血。但不用多,一次一兩滴就好。什麼時候,裡面一點動靜沒有了,你才能開門叫我們”
爺爺心疼我,怕我熬不住,從趙嫂子那裡給我要來了不少吃的。
一看這架勢,我就明白了,這煉蠱不是一時半會可成的。
葛老他們出去之後,熄了燈,病房裡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坐在床上,手裡捧着罐子,瞪着眼睛發呆。
困了,就抽一根煙;餓了,就吃點東西;渴了,能忍就忍,雖然爺爺準備了尿桶,可還不知道熬多久,我怕騷氣把自己熏過去。
好幾次迷迷糊糊差點睡着了,我索性賞了自己兩個大耳簍子。
時間滴滴答答,像是尿不盡,從天黑熬到了天亮。
我把自己熬成了鷹,兩眼通紅,鼻子發酸,嘴巴發臭。
這期間,罐子裡大概着每隔一個時辰左右,就會出現那詭異的類似孩子哭的“低哼”聲。
我就隻能将剛剛結痂的傷口剝開,然後往裡滴血。
漸漸地,罐子裡的聲音種類越來越少,也越來越低,直到晌午的時候,我熬的幾乎要崩潰的時候,終于,裡面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趕緊打開了門,已經起床的兩個老頭正在外面候着呢,我顧不得打招呼,先直奔廁所,來了一通“泥沙俱下”。
處理完三急,等我回到病房,葛老已經開了蓋子,正捧着罐子連連點頭呢!
“好,好,好啊!小蟲成蠱了!”
我和爺爺湊過去一瞧,隻見黑罐子裡,最先映入眼裡的就是那條野雞脖子蛇。
隻不過,一夜之間,這條蛇已經被榨幹得了體液,幹幹巴巴,像是一條盤旋的标本。
葛老索性将罐子扣在了桌子上,直接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好幾夥,除了這條蛇,至少還有大大小小二三十種蟲子,無一例外,大的成了幹屍,小的成了軀殼。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像是蠶繭一樣的東西,被一層層黃色的粘絲包裹着。
這就是金蠶嗎?
葛老拿來剪刀,小心翼翼将那一縷縷的絲剪斷,在剝開一層像是雞蛋内膜的東西,然後一個胖墩墩,油光锃亮,通體明黃色的蟲子就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