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身材魁梧,眉目含威,明明是一副兇相,但卻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雖然他是和尚,但他一點都沒有常見和尚的那股子迂腐勁兒,不但精通術法,喜歡茶道,尤其喜歡聽世俗的一些新鮮事,在觀音寺,人緣極好。
就在半個月前,他還來我這坐了半天,聽我講幫趙川破案的事。
怎麼突然間就圓寂了呢?
真是世事無常。
其實,我最近何嘗又不是橫禍飛來,如履薄冰呢!
“阿香,給我拿一束最好的香,我也去燒個随喜!”
“那就那一束紅色香吧!聽說覺遠昨晚上是在禅房裡坐化的,手裡還捧着阿含經呢!佛家講究涅槃圓寂,四十多歲就能坐化而死,這說明是有善果。你是做朋友的,燒一束紅香,算是祝福吧!”
拿上香火,我就順着人少的側門進了寺院。
寺院裡很安靜,明黃色的桌圍供布都換成灰白色淡色調,憑吊的人都很多,送來了不少的禮佛花籃。
大雄殿外,在佛前立起了覺遠的遺像,瞻仰的信衆和僧俗已經排成了隊。
寺院裡的僧人都認識我,也知道我和覺遠的關系,兩個小輩分的和尚遠遠就迎了過來,收下了香火。
他們告訴我,原本下個月初一,覺遠就要成為新主持了。
新的升作袈裟都做出來了,誰知道,偏偏在這時候圓寂了。
兩個覺遠的徒弟明明淚眼婆娑,卻強做高興對我說,他們的師父是坐化而死,準備進行缸葬,三年以後,就要鍍金供奉了,他們師父這是修有所成
覺遠的遺體在後院,我原本想去看一眼,算是告别。
可兩個小僧對我說,老主持已經說了,所有瞻仰人員,都在大雄殿瞻仰,後院不接待僧俗,在缸葬之前,就連他們這些徒弟,也不能去打擾師父的清淨。
“也罷,覺遠這般造化,看來在觀音寺算是别無第二了!”
“向施主有所不知了,實際上,我師父是第二個坐化的高僧!”
“第二個?”
“沒錯,我們的師祖,也就是師父的師父,才是第一個坐化的高僧,至今法身還在藏金閣供奉呢!”
小和尚告訴我說:“因為我們都是後來的,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師兄對我說,師祖圓寂也是在即将成為主持的前一周,和師父一模一樣。而且也是手捧一本佛經,佛經上喋有梅花血斑!”
梅花血斑?
“你是說,你師父死前吐血了?”我忍不住皺眉問道:“這血斑你們看見了?還是道聽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