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好了,今天咱做一回好人。”
顧南喬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車子已經穩當停在路邊。
粉色路虎别停他們的瞬間,陸硯猛地搖下車窗:“建材城王老闆是吧?上個月你們往砂漿摻海沙被住建局通報,還有空當街溜子?“
自然是顧南喬告訴的來龍去脈。
副駕男人剛要掏煙,陸硯突然下車拍響車門:“我的十來個兄弟在旁邊喝酒,要不要過去聊聊古建防火規範?”
做生意的,沒幾個經得住消防檢察。
更沒幾個經得起三天兩頭被人檢舉消防問題。
當然,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說了什麼,而是你的态度反映了什麼。
淡定口吻表明正面沖突的勇氣,結合陸硯高大結實的身材,得了勢的顧南喬一下子就燃了起來,恨不得撸起袖子上去戰鬥。
對面兩人,王老闆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沒說話,另一個戴墨鏡看不清臉。
優勢在我——顧南喬。
王老闆和副駕上那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不上不下的樣子此刻結合一身黑的打扮,竟顯得滑稽。
陸硯也算看出來了,對面是想吓唬吓唬這姑娘。
不然呢,你以為這是哪?大人,上海的時代變了!
“轟——”
目送大衆車尾燈漸漸消失在行車道,顧南喬拉住陸硯的胳膊,慢慢地、眼角笑出淚花:“陸師傅談話技巧比《刑法》第293條管用。”
說着,腦袋漸漸偏到另一邊,即使猛男落淚也要保持‘我要當你的入黨推薦人’那般豪爽,陸硯懂的。
他更想吐槽的是
原來顧南喬也是個愛背書的女人。
難怪兩人能做好朋友。
“穿鞋的都怕光腳的,一物降一物呗。”他說。
“陸師傅現在是準備去找十來個兄弟喝酒嗎?”
陸硯指向車上塑料袋,樂道:“您看看,這麼兩盒夠十來個人吃嗎?”
晚上七點不算遲,在上海,吃八點鐘還沒吃晚飯的人一抓一大把。
阿樂今天不在店裡。
張野踩着箱喝青島啤酒:“兄弟們!敬甲方祖宗十八代!”泡沫灑在老周難得一穿的羅蒙西褲上,引得老頭舉着雞翅追打。
顧南喬套到話以後硬要跟過來,說是要給‘哥幾個加個菜’。
不知道這律師怎麼當的,說話引人遐想難道也是嚴謹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