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濟世打量了她一番,微微颔首。
旋即收回目光,轉而從案頭取了脈枕:“先診脈吧。”
“好。”
秦煜伸手擱在脈枕上,薛濟世三根手指搭上他寸關尺,眉頭漸漸擰緊。
李筠雖涉獵不慎,但聽方才薛神醫所言,也知秦煜病症不輕。
忽覺心口一陣鈍痛。
這人在北境到底受過多少罪?
這看似豁達的外表下,又究竟掩藏了多少的痛楚?
“毒傷疊加舊疾,你這身子”
薛濟世眉頭緊皺,歎了口氣。
他松開手,從袖中取出銀針包,“若是想要徹底根治,需用火蠶灼骨之法,隻是”
說到此處,薛濟世刻意頓了頓。
“但說無妨。”
秦煜掃了眼李筠。
見她正盯着自己手臂的疤痕出神,忽然伸手将袖口又往上卷了卷,露出半截肌理分明的小臂。
上面橫七豎八布滿新舊傷痕,最猙獰的一道從鎖骨斜貫至腰側,形如閃電。
李筠睫毛劇烈顫動,隻覺觸目驚心。
薛濟世低聲道:“此療法需以火蠶蠱蟲引毒,劇痛難忍,且需有人晝夜守着施針換藥。秦昭臨老弟身邊”
“我守着。”
李筠忽然開口,稚嫩的聲音中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想起母親,想起秦煜在靈堂前發的誓言,又想起秦煜對自己所說的話。
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哥,我學過配祛毒膏,也能認全三百六十五味草藥。”
秦煜挑眉,倒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快回過神來。
他欣慰地笑了笑,反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對薛濟世說道:“便依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