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笑着點頭,馬尾辮掃過青石闆,驚起兩隻覓食的麻雀。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秦煜才關上筠心堂的木門。
屋子裡安靜極了。
他坐在診台前,指尖輕輕叩着桌面。
那是北境軍營裡養成的習慣,每逢戰前部署,他總會用指節敲出沉穩的節奏。
“北境戰神”
他低聲呢喃。
歸來月餘,他刻意收斂鋒芒。
原想在這市井小巷裡守着妹妹過些平靜日子。
卻不想宋家步步緊逼,終究還是将那層僞裝撕了個粉碎。
指尖叩擊的節奏忽然加快。
他不是喜歡炫耀身份的人,卻也清楚,北境戰神的名号如同一柄雙刃劍。
既能震懾宵小,也會招來無數勢力的猜忌。
京城的勢力盤根錯節,柳家作為宋建華的嶽家,在朝中經營數十年,盤根錯節,根深葉茂。
如今宋琛伏誅,宋建華下獄,柳家斷不會坐視不理。
“要來便來。”
秦煜忽然輕笑,指節重重叩在案幾上,“當年能在北境殺出血路,如今也能在這京城豎起戰神旗。”
不再多想,秦煜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今日得閑,他打算試試新學的菜式。
李筠總說他煮的羊肉湯太腥,卻又每次都喝得幹幹淨淨。
将羊肉切作骰子塊,用胡麻油煎至金黃,再拌上炒香的孜然與芝麻,配着新蒸的炊餅吃,想必能合小丫頭的胃口。
銅勺在鍋中攪動,羊骨湯滾出奶白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