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的燭火,将衆人身影拉得老長。
趙洪靠在虎皮椅上,聽着秦煜那句“守株待兔”,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他望着秦煜袖口未幹的血迹,喉頭滾動,終究将“柳家勢大”的擔憂咽了回去。
“卑職等唯戰神馬首是瞻。”
吳峰率先單膝跪地,腰間短刃磕在青磚上發出清響,“黑虎幫上下一百單八人,願為戰神踏平柳府!”
廳中幫衆轟然應和。
李筠握着藥碗的手微微發顫,目光掃過衆人發亮的眼睛。
這些往日裡令京城百姓聞風喪膽的悍匪,此刻看秦煜的眼神卻如見神明。
秦煜淡笑擺手:“不必急于一時。狼族死士擅用毒,柳家敢與他們合作,便是把脖子伸到了刀刃下。”
他忽然看向李筠,“筠兒,替趙幫主再換一帖冰蠶膏,我與他說些體己話。”
李筠會意,朝吳峰使了個眼色。
衆人魚貫而出時,她特意将藥爐往火盆邊推了推,讓蒸騰的藥氣遮住窗紙上的人影。
廳内燭火明明滅滅。
趙洪望着秦煜忽然沉下來的臉色,後頸蓦地泛起涼意。
“趙幫主可知,狼族死士的暗影三殺為何能精準伏擊你們?”
秦煜的聲音低沉,一出口,便仿佛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變得如同冰窖一般,“因為有人提前洩了行蹤。”
趙洪瞳孔驟縮,手背上的刀疤突突直跳:“秦帥是說”
“黑虎幫有内鬼。”
秦煜從袖中取出截染血的布條。
正是昨夜從刺客衣襟上撕下的,“這布料産自北境狼族的‘血月部落’,中原難尋,唯有”
“唯有老二劉猛的外祖家與血月部落有舊!”
趙洪猛地起身,牽動傷口疼得龇牙,“五年前他曾說過,外祖母是狼族巫女可他追随我多年,斷不會”
“在北境,親兄弟都能為一口馬肉相殘。”
“今夜你們潛入柳府的路線,除了議事廳的人,還有誰知道?”
秦煜将布條丢進火盆,幽藍的火苗瞬間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