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在綢緞莊,黃鸢兒摸着一匹湖藍緞子愛不釋手,卻在看到價簽後悄悄縮回手。
“在想什麼?”秦煜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可是怪我方才沒給鸢兒買那匹緞子?”
“不是。”李筠低頭盯着鞋尖,“隻是覺得,鸢兒跟着我們吃了太多苦。”
“傻丫頭。她跟着你學醫術,将來會是名震京城的女大夫,眼下的苦不過是藥引子罷了。”
秦煜笑着回答道,“再說,等處理完柳家的事,我打算盤下西街的鋪面,給你們開個更大的醫館。”
“真的嗎?”
李筠期待不已。
她猛地擡頭,撞見他眼中明滅的笑意,隻覺心中暖暖的。
“秦大哥!筠兒!”
就在這時,黃鸢兒舉着糖山楂擠過來,她顯然沒有聽到秦煜和李筠的談話。
此刻的她,滿心都放在遊玩上,“你們看呐,賣糖畫的張大爺在那兒呢!我要去找他畫隻鳳凰!”
秦煜被她拽着往前走時,忽然瞥見街角茶樓上有人影一閃。
那人身着灰袍,袖口露出半截狼首刺青,正是前日在柳府見過的暗影衛。
他不動聲色地将李筠護在身後,指尖輕輕按在腰間的匕首上。
“哥,你手怎麼這麼涼?”
李筠察覺他的異樣,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秦煜低頭看她。
見她眼中滿是關切,忽然輕笑出聲。
反手将她的手塞進自己袖中暖着,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許是方才喝了涼茶,不打緊。”
糖畫攤前圍滿孩童。
張大爺用銅勺舀起琥珀色的糖漿,手腕翻轉間,一隻展翅的鳳凰便躍然于青石闆上。
如此技藝,引得一衆孩子們拍手叫好。
“走,去看雜耍。”
秦煜起身時拍了拍膝頭的灰,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茶樓二樓。
方才的灰袍人已不見蹤影,唯有一片柳絮悠悠落在欄杆上。
雜耍攤前,壯漢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