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
薛濟世診完最後一個病人,忽然指着藥櫃道:“問藥,你去給那位小兒抓藥。記住,川貝要挑色白味苦的,陳皮需用五年陳釀。”
薛問藥應聲而去,動作利落精準。
想來是常年練藥練就的巧勁。
“老先生今日坐診,怕是要讓京城其他醫館眼紅了。”秦煜遞來一盞茶,目光掃過門外依舊不肯散去的百姓。
薛濟世搖頭輕笑:“眼紅便眼紅吧,醫者本就該懸壺濟世,而非争名逐利。”
他忽然壓低聲音,“何況,我此次來,還有一事相商。”
暮色四合時,薛濟世的馬車緩緩駛離。
李筠站在門口,望着車上滿載的病曆卷宗。
忽然想起他臨走前說的話:“明日我要去太醫院,有些陳年舊案,該清清了。”
她的心中不由一動,竟是從薛濟世的話語中,讀出了幾分悲涼。
黃鸢兒揉着酸麻的肩膀,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袖:“筠兒,薛神醫的兒子好厲害呀!他抓藥時手都不帶抖的!”
“那是自然。”李筠輕笑,“薛問藥三歲識百草,五歲能配安胎藥,咱們呀,還要多學幾年。”
深夜,柳府。
柳老爺子盯着下人送來的密信,氣得将竹簡摔在地上:“薛濟世竟然親自為筠心堂站台?!”
“老爺,太醫署傳來消息”
就在這時,管家推門而入,臉色慘白,“薛濟世向皇上請旨,要徹查各府藥材庫的賬目。”
柳老爺子聞言猛地擡頭,眼中閃過驚恐:“快!把西域商隊的賬本燒了!還有”
他忽然劇烈抽搐,栽倒在紫檀木案上,燭火被風撲滅,密室陷入一片黑暗。
筠心堂内。
秦煜看着薛濟世留下的太醫院密檔,忽然輕笑。
李筠湊過去。
隻見泛黃的紙頁上赫然寫着“柳家藥行曆年進藥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