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斷指指甲縫裡的朱砂粉末,“京城哪個行當的人,會用朱砂畫押?”
劉擎猛地擡頭,想起綢緞莊掌櫃的賬本:“賬房先生!可王掌櫃上周剛被我們救過,他”
“救過?”
秦煜打斷他,有些疑惑地反問,“三日前你帶人查封金刀會鴉片庫時,是不是放跑了幾個賬房?”
劉擎臉色驟變。
想起那幾個自稱“替東家記賬”的文弱書生:“秦帥是說,金刀會隻是幌子,背後還有人?”
雨聲驟然變大,秦煜起身走到窗前:“看來,真正的魚,藏在更深的水裡。”
“秦帥,那現在”
劉擎遲疑着問道。
“你去查所有跟柳家藥行有過生意往來的賬房,重點看近三月新入職的。”
秦煜轉身時,火光在他眼中跳躍,“我去城西亂葬崗,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深夜時分。
亂葬崗的腐臭味混着雨水撲面而來。
秦煜撥開半人高的雜草,靴底碾過一具具無名屍體。
“秦帥!這兒有線索!”
吳峰的聲音從墳茔深處傳來。
他提着燈籠,照亮一具蜷縮在棺材裡的屍體。
此人穿着賬房先生的青布長衫。
秦煜蹲下身,指尖按在死者眼皮上。
瞳孔尚未擴散,說明剛死不久。
“死前被封了啞穴。”他翻開死者右手,掌心還在滲血,“但這匕首是反插的,自殺?”
吳峰舉高燈籠,光照在棺材内壁上,赫然發現這裡居然有一行觸目驚心的血字。
“殺我的是”
字迹戛然而止,仿佛死者突然斷氣。
“秦帥,這字的寫法”吳峰忽然想起什麼,“跟柳明遠的密信筆迹很像!”
秦煜見狀,低頭沉思了一番。
片刻後,他忽然輕笑起來,吩咐道:“去查同興堂的張掌櫃,看看他最近跟誰來往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