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黃鸢兒背着藥簍沖進筠心堂。
可下一秒,她卻不小心踢翻凳子。
“鸢兒,慌什麼?”
李筠放下正在研磨的乳香,看見她眼眶通紅,“是不是又被地主家刁難了?”
藥杵撞在石臼裡的脆響中,秦煜從内室走出。
黃鸢兒“哇”地哭出來,把田契拍在藥案上:“李姐姐,秦大哥!王老虎說我家欠了三十年租子,要把三畝薄田抵給他!”
她指着契紙上模糊的印手印,“我爹不認字,他們就騙他按下了手印!”
秦煜拿起田契,指尖碾過紙背的黴斑。
這是十年前的舊契。
墨迹暈染處分明寫着“年租五鬥”,卻被人用朱砂筆在“五”字後加了一筆,變成“五十”。
“王老虎?”他忽然輕笑起來,詢問道,“就是城南那個強搶民女的潑皮?”
“是、是的”
黃鸢兒連連點頭。
“放心,這件事情,秦大哥幫你處理了!”
秦煜一拍胸脯。
城南,黃家村。
黃鸢兒爹佝偻着背在犁地,王老虎的管家正揮舞着鞭子,催債的家丁把糧囤裡的谷種倒在泥地裡。
“老黃頭,再不交租子,這地就歸我們了!”
管家的尖嗓子驟然響起。
“我家祖祖輩輩種這地,憑什麼給你?”黃鸢兒爹攥緊犁把,卻被管家一腳踹在背上。
他踉跄着摔進泥坑時,秦煜的長槍已經釘在田埂上,槍纓在風中顫動。
“哪來的野小子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