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楞和馬小東沒事,他們沒回縣裡是留在村裡幫忙尋人。
通過繼續交談,我才知道,白承安關注的那件案子其實還沒有結束。
繼那三具屍體之後,前幾天又出現了第四具。
因為前面三具屍體都被公門以野獸行兇結了案,第四具屍體出現以後,柳塘村便沒再上報。
他們認為,即便報上去,結果肯定也會和前面一樣。
我從張懷德的話裡聽到了濃濃的不滿,顯然他和白承安一樣,都在質疑公門的判斷。
甚至,張懷德比白承安的疑惑更重,他本身就是個老獵人,對于柳塘村的山林裡有沒有大型猛獸心裡更有分寸。
我猜,不上報第四具屍體,這個老獵人也是在表達他無聲的抗議。
昨日寶楞他們送的貨,就是給第四個死者送行用的。
結果第四個死者還沒有送走,村裡又丢了第五個人。
張懷德說:“這次丢的是張先林家的娃,擱在以前大家也不會這麼急。那娃出生的時候虧了氣血,智商一直停留在六七歲,自小就喜歡玩躲貓貓,有時候十天半月都見不到人影。”
鄉下的孕婦比不得城裡金貴,條件再好也沒想過産檢這回事,所以生出有先天缺陷的幼兒頻次就高。
失蹤者叫做張道坤,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娃,已經四十一歲,母親早死,父親在十多年前的洪災裡,搶修堰塘的時候也死了。
那之後,他就一直在村裡吃百家飯。
好在這人的智商雖然隻有六七歲,但是人不讨厭,村裡人不嫌棄。
我們一邊聊着一邊往前走,張懷德憂心忡忡,一路上止不住地歎氣。
“我就一直說,咱村裡是風水有問題。本想讓村裡人湊點錢,請個師爺過來鎮一鎮,結果大半的人都舍不得。”
我從張懷德的話裡聽出一絲異常,于是問他:“張村長,難不成你們村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張懷德說:“出過,不過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現在也就村裡幾個老人經曆過。大多數人都以為是傳說,才不重視這事。”
好幾十年前,上一代龍王更替?
我腦海裡冒出這件事,可惜在接近這裡的時候,常書青與我去了不同的方向,沒辦法跟他求證。
我問張懷德,“當年出這事的時候,村裡是怎麼解決的?”
張懷德說:“那時候都還沒解放,兵荒馬亂的。前前後後死了二十來個人,持續差不多一年才消停,最後不了了之。”
我正準備再詳細問問,張懷德的孫子突然指着前方叫了一聲。
那裡莫名其妙起了一片大霧,如同一道屏障,橫亘在我們面前。
張懷德皺着眉頭說:“夜裡咋會起這麼大霧呢,該不會是”
張懷德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要不是有我這個外人在,他肯定拉着孫子就跑了。
我将他們爺孫倆的反應看在眼裡,心知他們肯定是想到了鬼怪之事,倒也沒有介意他們生出的怯意,隻是叮囑他們待在原地等待其他人。
然後,我邁步進了大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