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符紙放在衛生員的咬傷處,渡一縷陰靈過去引燃,幽藍的火苗仿佛一張充滿吸力的嘴巴,不斷從那不算整齊的牙印之間,吸出肉眼可見的黑氣。
吳寶林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饒是心裡早有準備,卻也不由凝緊了神情。
他問:“這是那種髒東西?”
他的話裡充滿了質疑,等他進一步解釋一句,我才知道,因為這種情形打破了他自小建立起來的,以科學看待世界的觀念。
我說:“其實這并不沖突,你把它看作是兩條體系的學術就行了。”
吳寶林問:“那這到底是不是那些所謂的髒東西?”
我說:“以世俗的神話體系來說,算是。以我們的角度來說,這是煞氣,一種人死後形成的比較有破壞性的能量。”
吳寶林說:“每個人死後都會形成這種能量?”
我搖搖頭,沒有進一步給他進行解釋,給外行解釋這玩意兒太麻煩。
畢竟這跟他學的科學不一樣,科學有比較完整的理論體系。
打柳人的傳承是完整的,但是卻沒有理論體系進行支撐,許多修行法門可以進行傳承,但是你要讓人講清楚嘿,難如登天。
我無意給吳寶林科普打柳人的力量體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我從衛生員的傷口上感受到了怨念。
這也是陰穢力量的一種,但我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怨念的破壞力不見得就比煞氣、鬼氣、妖氣等等更加強大,但它天生直接作用于靈魂和神識,卻是具備讓人防不勝防的特性。
怪不得那個逃回來的隊員會瘋,他同時遭到了怨念的攻擊,這就難怪了。
符紙燃盡,衛生員身上的煞氣和怨念也基本被祛除幹淨,他身上的那些症狀已經消失不見,人也安靜下來。
被煞氣和怨念折磨了那許久時間,症狀消除之後,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讓寶楞叫負責人進來。
不一會兒,負責人帶着另外一個衛生員進了帳篷,那個衛生員立刻開始給病人進行檢查。
負責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見諒,他們主要也是擔心壞了,畢竟都是同事。”
我笑笑說沒事。
那個衛生員檢查的很仔細,到後面動作越來越慢,眼裡的震驚卻越來越深,時不時就會扭頭看我一眼。
這把負責人搞得緊張無比,他忍不住問:“到底怎麼樣了,你别搞得神經兮兮的行不行?”
衛生員回頭,不可置信地說:“老大,他好了。”
“好了就好了,好了還不好”
負責人随口呵斥,突然回過味來,也瞪大了眼睛,問:“你說好了是什麼意思?”
衛生員說:“就是好了的意思,完全好了。”
負責人問:“你确定,真的完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