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掙紮,我很能體會那種感覺,一如我明明覺得應該想起什麼東西,但就是跨不過去臨門那一腳。
這一刻,我腦海裡的那股靈光再次閃現
李平突然趁吳寶林不注意,掙開他的手,快速跑了。
吳寶林氣惱地想要去追,我一把将他拉住,說:“别追了,我們去村口。”
吳寶林說:“去村口幹啥?陳培英的家在那邊。”
我說:“從現在開始,除了我和寶楞之外,你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相信看到的一切,切記!”
吳寶林不解地問:“為什麼?”
我說:“不要問,到時候你自然知道。”
其實是我隻抓到一點模糊的痕迹,也不知道為什麼。
吳寶林有知識分子的探索欲,但他也能聽得進去勸,所以他心裡雖然疑惑,還是和我去了村口的廢棄磨盤。
廢棄磨盤真的很大,直徑約莫超過了五米,上面的碾子直徑都有三米的樣子。
吳寶林第一次近距離觀廢棄磨盤,忍不住感歎:“這麼大的磨,得多有力氣的牲口才能拉得動啊?”
我突然有個奇異的想法,于是順着他的話問他:“以你的學識,這個應該能計算的出來吧?”
吳寶林眼睛一亮,說:“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你等我一下。”
然後,他爬上磨盤,開始用手臂丈量磨碾子的确切直徑,然後又爬在地上,計算磨碾子的質量,磨碾子與磨盤的接觸面積、摩擦力等等。
他似乎突然之間就忘了陳培英家裡正在燃燒的大火,也忘了剛剛出現過的死倒,甚至也忘了姘頭李姝秋。
他完全被拉動磨碾子要用多大的牲口給吸引住了所有注意力。
人不可能輕易遺忘一件事,特别是處在混亂和危險的環境之中,更加不可能被一些無足輕重的事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