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停下腳步，對視沉默了三秒，女人說話了。
她的聲音沉重，嘶啞，難聽的像是老舊生鏽百年的螺絲碰撞。
“還認得出我來嗎？”女人說。
陳林擡起槍來，槍口對準對方：“希望你不是我想的那個人，她已經死了。”
女人笑了，她一笑起來，嘴角的肌肉纖維都清晰可見，連帶着骨頭，像是一副用來裝飾恐怖屋的骨架。
“是嗎？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十五分鐘以前我們還見過不是嗎？你還在我身上補了幾十槍。”
陳林輕輕搖頭，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徐青。你還真是命大。”
徐青從腰間抽出飛刀來，動作依舊是輕柔的，手指節分明，如果有皮膚，倒是一雙玉手。
徐青說：“我不恨你殺了我，也不恨你殺了我的戰友們。但我要你死，因為我要對還活着的戰友負責，要對工作負責，更要對月城幾百萬人負責。”
“即便是毀容了，即便是身中幾十槍和一場大火，我也要殺了你。”
她的手指靈巧的挑起飛刀，夾在兩指中間，對準陳林。
這番話語氣輕松，但卻斬釘截鐵。
“等等。”陳林忽然說道：“在我死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徐青笑了，笑起來更難聽，咯咯咯的像是生鏽的關節。她說：“問閻王去吧。”
唰！
飛刀攜帶着破空聲飛射而來，陳林早已将蜘蛛感應和身法開啟到最大。
但這飛刀快，太快了。直直插入了陳林的胸膛，甚至來不及開槍。
他的身體直挺挺的倒下。
徐青抽出腰間的手槍上前又補了兩個彈夾，砰砰砰砰！
啪嗒。手槍掉落在地上，徐青靠着牆慢慢滑落在地上，将頭埋在膝蓋上哭了起來。
起初是小聲的啜泣，哭泣的聲音越發大，最後變成嚎啕大哭。
這時，下起雨來。